《血马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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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马骄灵-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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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脾,楼内不时传出欢声笑语。李王二人在一猥琐汉子的接引下,欣然而入。

    傅彻看那楼名为酒泉仙居,楼外月光胧明,映衬一对对相悦的男女,他们你侬我侬,狎情惬意,恍知此系倚红偎翠烟花地。他无心买笑,欲牵马折路返回。一个龟奴眼尖,早迎了上来,谄笑道:“公子来而不入可大煞风景,来来,快请进!”傅彻借口道:“我以为是客栈,想来借宿,原来走错了,就不进去了。”那龟奴笑眯眯道:“公子没有走错,我们这就是客栈,而且是最让客人舒心的客栈。”傅彻笑了笑,不置可否。龟奴道他年少脸嫩,便伸手来拉。傅彻想起马儿一整日没吃东西,顺便问道:“这里可有马粮?”龟奴看了看汗血宝马,先阿谀马儿神骏非凡,后道:“公子莫忧心,我们会照看好宝马的!”!”他高声喊了几句,一个老马夫赶了过来,把马牵去喂食。

    马儿不会饿着,傅彻放下一重心事,想到平生没拜访过青楼,不妨进去看看。龟奴唤了一个二十来岁、相貌平平的女人来陪坐闲聊。傅彻虽非好色登徒子,但见这种姿色平庸的女子,未免暗生反感。那女子装出千般妩媚万种柔情,换来的却是傅彻的无限冷淡,气愤愤地走了。那龟奴不会冷落了客人,不一会又换个相对年轻漂亮的。傅彻依旧不屑一顾,龟奴知道这是难伺候的主儿,过来问道:“公子可曾自己物色一个?”傅彻了无意趣道:“你毋庸费心,我无须他人相陪,你给我找个房间,我要歇息了!”那龟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疑问道:“真的不要?”傅彻点点头,反问道:“有问题吗?”龟奴语气转冷道:“既这样,你随我来。”龟奴带他到了楼后一间小房里,道:“这里专门供闲客居住,你就歇吧,一晚三两银子。”傅彻看了一下这房子,简陋异常,只有一张破床,连条被子也无,疑问道:“就这种的?”龟奴没好脸色道:“这算好了,其他的连床都没有。”傅彻道:“为什么前面的楼不让住?”龟奴谑笑道:“公子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前面阁楼是供花魁接客的,你掏不起银两自然住这了。”傅彻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住下了。“于是掏了三两银子与龟奴。

    龟奴偷眼瞥了瞥他行囊,满是黄灿灿的金子,心下暗骂:“活见鬼,有钱不晓得花,傻到家了。”他接过银子后,并不立即走,东拉西扯好半会才说到正题上,原来傅彻没打赏给他。傅彻上路的盘缠乃帛锦和舒迩继所赠,他们一是国主一是王储,自是出手阔绰,他身怀巨款一路来也没花销多少,当然不会吝啬几两赏银。龟奴喜滋滋问安离开。

    傅彻没有睡意,便静坐调息、闭目养神。渐入佳境时,却被两个脚步声打乱了。他细听那脚步声,发觉来人虽会轻功,但不高明,尚不能完全掌控落步的轻重缓急。那两人进了隔壁的房子,傅彻隔墙窥视,见是一对青年男女。那男子二十出头,健壮魁伟,大好儿男;那女子双十年华,姿容绝丽,风致嫣然。女子道:“这里从来没人住,很安全的。”那男子囔囔道:“哪个男人会这么傻,不住前院享福,住这里受罪!”

    傅彻无端遭人讥讽,暗自解嘲道:“看来我是很傻呀!”那女子道:“令主派你来有什么重大之事吗?”那男子道:“令主说这半年来委屈你了,他已经决定向司马尚出手,叫你务必留意司马尚的一举一动。”那女子道:“司马尚已好些时日没到这来,酒泉仙居的大小事务现在都是他徒弟孙志良在打理。”那男子道:“有这种事,你怎么没早通报令主呢?”那女子道:“不是我不告诉令主,而是前些日子,我们通信的那只白鸽被一个老乞丐给射去烤了吃,我有消息传不出去。”那男子思虑道:“酒泉这一带近年连流民都少哪来乞丐,这乞丐还能射鸽,恐怕不简单。”那女子道:“我也知他不是寻常乞丐,可我养鸽之事没人知晓,若张扬出去只怕孙志良会起疑,于是只好息事宁人吃个哑巴亏。不过那老乞丐还在附近,你或许能碰到他。”

    那男子道:“为今之计,只有另想他法联络了。”那女子道:“令主不是养了一只神鹰吗?”男子道:“那鹰性烈得很,除了令主,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要他传书是不可能的。”女子道:“这样想来只有再找一人从中传递了。”男子点头道:“我回去再和令主细说,时候不早,你也该去做事了,我先走了。”女子忽然道:“师兄,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她“真情”还未出口,男子已阻道:“这些事等令主除了司马尚后再说。我得走了!”女子望着男子消失的背影,幽幽怨怨自语道:“我知道,你嫌弃我了,可当时若不是为了让你能得到令主重用,我会沦落到这种田地吗,你嫌弃我……你嫌弃我……”

    “姑娘,别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那女子耳边响起。女子全身一阵颤抖,惊惧道:“你是谁?”那人笑道:“我就是那个老乞丐,那负心郎,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一顿了。”女子失声叫道:“你对我师兄做了什么?”老乞丐道:“你别担心,我没杀他。”女子神色稍缓,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老乞丐道:“我只想姑娘帮我办件事,比较简单的一件事。”女子迟疑道:“什么事?”老乞丐道:“你答应了,我才能告诉你。”那女子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老乞丐笑道:“我知道你的全部秘密,你不怕我告诉司马尚师徒吗,还有负心郎正在我手里,我让他和你说句话。”

    不一刻,老乞丐带着那男子到了房内。那女子看着男子一脸苦状,大是心疼,恳求道:“前辈,你饶了我师兄吧!”老乞丐爽快道:“既是姑娘相求,老夫就饶了他。”随手在那男子后腰拍捏几下,顿时化解了那男子的痛楚。傅彻刚才已察觉有人用传音入密和那女子交谈,这时才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乞丐。老乞丐身材相对矮小,衣衫褴褛,形容落拓,然目光炯炯,显是功力深厚。傅彻屏气凝息私下戒备,心知不能让老乞丐发觉,否则他怪自己偷听,恐有理说不清了。男子道:“前辈有何吩咐,我们师兄妹无不从命。”老乞丐狠刮了他一巴掌,喝道:“老夫没叫你开口,你就乖乖给我闭嘴!”女子眼睁睁看男子受辱,芳心一阵撕痛,决然道:“老前辈,你说吧,我全都答应。”老乞丐道:“你要完全自愿才行。”

    女子使劲点头,老乞丐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在后山等你,你若不来,后果你自己知道的。”他说完再也不看那男子一眼,身形晃动,没入黑夜中。那男子舒口气道:“师妹,为了我们飞龙帮,委屈你了。我得先走,你自己小心些。”女子没说说一句话,独自倚坐在墙角。傅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差点要过去安慰那女子。

 第七章 孤身仗剑参成败 万里浮踪历死生(2)

    次日,他刚欲离开酒泉仙居,却见两个龟奴押着昨晚那女子到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儒生打扮的男子面前受审。女子看起来精神不振,低头颦眉,花容惨淡。儒生打扮的男子目光清远,不苟言笑,他旁边坐着两人,正是傅彻跟踪而来的李王二人。李王二人春风满面,料来昨夜过得很舒坦,此际他们惊艳于眼前的女子,略失雅态。儒生打扮的男子眼角蔑意乍现忽逝,缓声问那女子道:“湘蓉,你昨晚去做什么了,为何一整夜不见踪影?”

    那女子湘蓉低声道:“孙大哥,我……我……”那儒生打扮的孙大哥无疑是司马尚爱徒孙志良,他不愠不急道:“有话直说,无须吞吞吐吐。你要清楚你是我酒泉仙居的头牌,贵客光临缺你不行。你可知昨晚的客人是谁?”他手指向李王二人,续道:“这两位可是名满江湖的血刀盟盟主李鹏举李大侠和他的好友王贤王先生。我昨夜原打算叫你陪李盟主和王先生小酌几杯,上下找你不到,可不能有下次了。”

    湘蓉垂头应道:“湘蓉晓得,在这给李盟主王先生赔礼了!”李鹏举和王贤虽有不能一亲芳泽抱憾终生之感,但身为江湖大豪总不好表现得过分露骨,李鹏举笑道:“湘蓉姑娘无须多礼,来日方长,咱们以后有机会同饮一场也是一样的。”孙志良接过话头道:“李盟主王先生若是不急着离开酒泉,不妨今夜再来,到时我一定叫湘蓉在座叨陪。”李鹏举和王贤臭味相投,时常穿州过郡寻花觅柳,而今相当于佳人有约,焉能拒绝,李鹏举笑呵呵道:“那敢情好,我们今夜准时赶到。”

    李王二人意兴洋洋与孙志良拱手作别,傅彻随后牵回马儿悠然上路。昨晚接待他的那龟奴看他走远,笑骂道:“这傻小子,带了一堆银两不晓得找乐子,在后院蹲一夜活受罪。”、傅彻耳朵灵,龟奴的话句句飘入耳里,他一笑了之不予计较。湘蓉甫闻龟奴之语,娇容煞白,心想傅彻昨晚既在后院,自己之事岂非都入他眼里了。

    傅彻牵马林中,知觉有人跟踪,故作不察,慢悠悠欲行不行。跟踪之人抢步而至,来势腾腾阻住去路。傅彻当真一看,却是美丽动人的湘蓉,漫不经心笑了一笑。湘蓉怒道:“你笑什么?”傅彻笑道:“我想笑就笑,倒是你跟着我干嘛了?”湘蓉只道他存心调戏,脸罩严霜道:“昨晚的事你都看见了?”傅彻可有可无道:“看见了,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湘蓉不带感情道:“情势所迫,你死了可别怪我。”她玉臂扬起,一掌当胸拍向傅彻。

    恰时傅彻发现又有两人向此地快步赶来,一人道:“你真的看到湘蓉一人走向这里?”听声音是孙志良。另一人道:“就是,我看她行色匆匆,一定没好事。”傅彻想到湘蓉其实只是一个薄命弱女,稍有差池事情败露,她必定要遭受孙志良等人刑讯拷问,那样他自己于心何忍,当下不作多想,后发先至,手臂前伸将她拉近身侧。湘蓉一招受制,脸色骤变,差点失声惊呼。傅彻赶忙伸手捂住她樱口,低声道:“别急,我不会害你的,是孙志良来找你了!”

    湘蓉愣愣望了着他一晌,傅彻微笑道:“怎么了?”湘蓉疑惑道:“你武功很高?为什么要帮我?”傅彻情真意恳道:“我昨夜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知道你屈己为人,很是敬佩。”这时孙志良和一个龟奴已相继赶到,他们远见傅彻湘蓉近身相谈,甜情蜜意。湘蓉故作紧张,欠身施礼道:“孙大哥,你怎么来了?”孙志良打量一番傅彻,见他年少俊美举世无双,暗道:“原来和这么个俏郎君相会,难怪消失一整夜了。”他颇是识趣,知佳期幽会难得,便不再打扰,微笑道:“没事,我们先回,你也快点回去。”

    孙志良和龟奴二人走远后,湘蓉回看傅彻,晕红双颊低声道:“谢谢你了!”傅彻坦然接受道:“我要赶路了,你自己保重,那老乞丐的武功高明之极,你今晚赴会肯定处处危险……”湘蓉道:“我不去没有活路。”说得极是心酸。傅彻道:“你何不逃走?”湘蓉淡然道:“是我自己要求来酒泉仙居的,又怎能逃走,再说我一逃走,师兄便受不到令主重用,我这半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那样师兄他也不会原谅我的。”人各有志,傅彻与她非亲非故能说什么。湘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傅彻摇了摇手,翻身上马道:“有缘重见再告诉你。”此话另一层意思便是萍水相逢何必追问来源。他跨马出林行了不久,远远看到李王二人,李鹏举笑道:“王贤弟,你说今晚咱们该送湘蓉姑娘什么礼物呢?”王贤道:“李兄有何高见?”李鹏举尚未解答,昨晚匆忙离去的杨老三急赶而至,对李鹏举道:“盟主,终于找到你们了。”李鹏举皱着额头道:“这么急,出什么事了?”杨老三道:“副盟主发现了独行丐钟离恨的行踪,叫属下来告诉盟主。”李鹏举道:“这老乞丐到酒泉做什么?”王贤道:“钟离恨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唯一的嗜好就是修习新奇武功,莫非他也听闻那物事可能含有武功秘笈,想浑水摸鱼?”李鹏举道:“有这个可能,我跟他十多年没见面,不知他武功到了什么境界。”杨老三道:“还有一件事很离奇,就是张青鼎那帮人昨晚突然全都离开了酒泉。”

    李鹏举和王贤吃惊不小,两人相顾一眼,皆迷惑不解。李鹏举道:“难道他们已经得到了那东西?”王贤道:“这应该不可能,是我们先发现了朱丹崖,且还是我们将他暗算,我们搜了如此之久尚无结果,张青鼎他们先得手说不过去呀!”杨老三道:“盟主,我们现在该当如何?”李鹏举道:“你回去通知副盟主,叫他立即派人跟踪张青鼎,至于独行丐钟离恨,我和王贤弟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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