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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来了兴趣，连连追问细节。李庄于是逐一解释，最后总结，“目前就是有些乱，但再过半年就会全部正常。”
梁灿皱了皱眉，“这样行得通不？”
李庄哈哈大笑，“师父，您在传统企业呆的时间长了，很难理解威森科技的模式。我们虽混但不乱，内部开会也不像您想象中的那么吵，园区网络发达，办公效率非常高。”
梁灿默然，王双成接上，“阿庄，我有兴趣，你这还有多余的岗位吗？”
李庄一呆，“您没开玩笑？”
王双成揉揉脸，“我很想说我在开玩笑，但说真的我有些动心了，我不想去澳洲。前提是你没吹牛，要是吹牛，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李庄大喜，“我保证没有吹牛，您去了就知道了，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王双成开始发呆，梁灿也发呆，梅逸凡闭目沉思。李庄看他们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始琢磨。
威森科技是智力密集型企业，博士众多，澳洲实际上是想一口吞掉，给了大量的指标，但大面只要了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很简单，威森科技内部复杂，实力派研究员要么不想移民，比如肖志成和汤成功之类的，要么有强国或加拿大之类环境较好的国家的国籍，对档次不高的澳籍不感兴趣，要么是心思难测的人群。与实力派相比，不少普通编制的员工加入威森科技就是想把公司作跳板，说不定移民成功就会离开。
去年七月拿到入籍名额后，张凯带头入了澳籍，国宝和一些博士级主管紧随其后。堪培拉虽然知道这些人只是想规避政治风险，不是真的对澳洲有什么感情，选择继续呆在华夏便是明证，但着眼点是长远，待审核名单收入和学历都不是问题，便以最快的速度批下来，估计是担心申请人改主意。比如郑飞，他在花旗国有关系，又有绿卡，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花旗国的国籍，而澳洲跟花旗国相比不入流。万一磨蹭他烦了，说不定会撤销申请。
“阿庄，你怎么突然结婚了，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梁灿突然发问。
李庄转头笑笑，“师父，缘分到了就结呗，不存在突然不突然的。”
……
今天是元旦，不过路上的车没有想象中的多。奔驰S级性能出众，车队只花了两个小时便顺利抵达K城。访客们下了车，到处打量。园区主体建筑六角大楼是重点关注对象，从远处看，大楼顶上的尖刺很刺眼，不怎么协调。
“阿庄，那些刺不会是你的主意吧，看起来很不舒服。”梁灿根据徒弟的老习惯小小地推测了一把。
李庄笑嘻嘻，“还是师父您了解我，就是小子我的主意，平顶有缺陷，我把它弄得完美些。”
刚走出车门的三人组差点摔倒，梁灿看着得意洋洋的家伙忍不住摇头，懒得训他，“去你家看你儿子。”
李庄忙说：“师父，不用急的，现在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在园区逛逛，吃过午餐，再去看我儿子？”
梁灿沉吟片刻，“行，就这么办。”
李庄带着访客们进了边上的公司接待中心，休息一阵后便开始逛园区。
威森科技园现有常住人口近四千，公共区很热闹，人来人往。省建筑设计院的水平已被公司上下认同，考虑非常周到，因此接到了新订单。基建处的频繁施工对已建成部分影响不大，员工们都很满意。
梁灿边看边赞叹，“不错不错，连我都有点动心了，当初你在主板厂灰头土脸的时候，我从未想过你能有今天。”
李庄顺杆往上爬，“师父，要不您过来帮我？您的水平和经验公司里的小年轻没一个比得上。”
梁灿哭笑不得，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李庄大叫一声，“我记得我以前没这毛病，想来想去不知道从哪学的，现在终于找到源头了。”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王双成问：“阿庄，威森科技怎么发展这么快？”
李庄苦笑，“我不是想它发展这么快，估计是人才策略和员工结构的副产品，我本以为要两到三年才能到现在的程度。”
王双成若有所思，梁灿却没想那么多，一个劲地催促李庄往前走。今天气温不高，走动不觉得，一停下来就觉得有点冷。
园区参观结束后，访客们进了公司食堂吃午餐。这里的厨师是知名酒店挖过来的，水平一级棒。梁思明跟着地主问东问西，小胖墩长成了帅哥，隐约有梁灿当年的风范，但馋嘴的毛病一直没改过。他刚上大一，也是台大。与弟弟相比，梁思涵的气质变了很多，成熟了，也漂亮了，马上要从台湾T大硕士毕业。家学渊源，姐弟俩都是学电工电子类。
李庄好不容易摆脱跟屁虫，找她聊了几句，发现大丫头跟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便识趣地不再搭讪。
餐后小憩片刻，访客直奔小别墅，找到了正在睡觉的小屁孩。梁灿连连夸奖孩子长得不错，总算没有太像父亲，不帅的某人在边上十分郁闷。
元旦放假，不需要工作，李庄带着访客们在K城各景点到处游玩。第二天还应梁灿的要求去了老家。大家都说山沟沟里风景好，众口一词，他只好自我催眠麻木掉。
送走梁灿一行，李庄把访客们的反应回放了一遍。这次来的人中精英不少，台湾/国际化比较早，虽经常有“台巴子”一类的称呼，但改变不了他们的优点。哪里都有人渣，哪里都有精英，以偏概全很可笑。
以威森科技而论，公司的员工来自于全国十多个省区，如果算上家属，几乎每个省区甚至国外都有人。这些人的素质层次不齐，部分已经露出疲态，无法跟上公司前进的步伐。如果不剔除渣滓和调整内部岗位，公司的可持续发展就是一句空话。勤奋的员工不可能忍受那些拖拖拉拉的人跟自己拿同样的收入，目前虽不是问题，时间稍长内部矛盾肯定会爆发出来，进而影响公司的稳定。
李庄装完哲学家，立刻想到了妹妹“树袋熊”，很头疼她的不长进，兄妹两个在执着方面完全相反。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李想的性格随和，如果调整岗位，员工们恐怕真的要有想法了。幸好苏云义聪明勤奋，进步快，何修文说有前途。
想到何修文，李庄拿起电话，“客户那边有消息吗？”
第二十五章 动力科技实验室
更新时间2011…7…1814：32：46字数：3658
何修文来得很快，不过进办公室后没有立刻解释，反而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坐在沙发上沉思，神色凝重。
李庄心一紧，“汽车公司不满意吗？”
何修文摇头，“测试还在持续中，应该没有问题，但他们太黑了，把价格压得很低，王志杰据理力争，他们仍认为我们是新供应商，没有名气，风险大。”
李庄不解，“可是我们的质量比竞争对手好啊，我查过相关的资料。”
何修文说：“车厂采购猫腻很多，需要逐一打通关系，有些人是不讲理的，压价是为了要好处。还有，汽车公司对轿车动力组合方案更感兴趣，让我们加强研究，说会有大订单。我呸，狗屁大订单，还不是让我们先花钱搞研究，他们坐享其成，还要指手画脚。”
李庄安慰道：“你先不要生气，说不定他们真的会有大订单。”
何修文苦笑，“你不了解省里车厂的操作模式，经常引诱供应商替他们打基础，搞研发不行，使手段一等一。”
李庄若有所思，何修文继续，“车厂的供应链很复杂，所以我准备从规模较小的省客车厂打开突破口。新能源实验室附属工厂刚刚给他们送了一批免费新样品，正在测试中。省客车厂与省公交集团一直保持紧密的合作，我带王志杰亲自上门拜访，对方表示只要测试通过，其他的不是问题。算了，我回办公室给你发邮件，你自己看。”
何修文说完便走人，李庄起身送到门口，关上房门开始转圈。
威森科技十一月中旬给省里的四家汽车公司送了样品，对方很满意，当月底便要求提供正式样品。因为试样是实验室生产的，只能代表技术水平，和批量生产质量不能等同。
客户的要求在情理之中，虽然柳齐动力电池仍在调整，但新能源实验室附属小工厂的设备齐全，十二月初便交付了第一批正式样品，装在电动大客车上测试具体的行驶里程、电池寿命和充放电能力。
轿车空间狭小，电池比不了燃油发动机系统的紧凑，通风、散热和安全都必须认真考虑，全电动轿车短期内根本无法与混动轿车相媲美，不但价格高，而且行驶里程短，充电麻烦。相比之下，个头庞大的公交车容易实现纯电动，因此成为各汽车公司竞相研发的对象。
威森科技提供给省城的四家汽车公司的动力组合方案以电动客车为主，报价相对便宜，没有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对方仍嫌贵。王志杰喜欢写报告，每次带人去汽车公司拜访回来都要写点东西，但涉及到重点关注的省内企业却比较少。对方在测试开始后总是打哈哈，不肯透露真实进展。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公司提供的样品超出了他们的期望值，希望得到更多的筹码。
省城交通拥堵严重，混合动力客车多年前就分批投入使用。省客车公司目前生产的电动客车价格极高，行驶里程不长。至于充电方面，虽然公交公司建有专用的充电站，但十几辆大型电动客车经常将充电站挤得水泄不通。何修文和匡萌萌熟悉省城，知道只要公司的批量样品没问题，省客车公司迟早会得到大批的电动公交车订单，所以业务处才将生产客车的省客车公司作为主要合作对象。新能源实验室输配电项目组与动力电池项目组保持着紧密的合作，正在有条不紊地研发专用充电站，既保守技术秘密，替客户省心，又能多一些进项。
与不大的省客车公司相比，其他三家车厂规模都不小，店大欺客。他们之所以摆谱，一方面是想争取更多的筹码，另一方面估计是想压迫公司改变主力研究方向。
虽然电机扭矩大，紧凑，能量转换效率高，但全电动小汽车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达到让用户选择的标准，因为电池技术复杂，行驶里程不够，充电麻烦，价格高昂。混合动力车是未来十多年的主流，容易实现，不少高端车都使用混合动力，已批量投放市场。
高端车价格高，利润空间大，电池贵点没关系，但中低端车不行，用户受不了。受众小，销量自然高不起来。轿车和SUV销量虽大，但关注度高，技术复杂，万一出问题公司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新能源实验室选择了关注度不高、技术相对简单、电池用量不小的电动公交车动力组合作为主要研发方向。
国内地域问题严重，在公司有充足的资金储备之前，不能冒进。三家以生产轿车和SUV为主的车厂与公司的目标不同，可以预见未来肯定不是很顺利，说不定会被他们咬一口。
李庄想到这，不再犹豫，拿起电话，“奇森，你在哪？”
周奇森说：“我在十楼，有事吗？”
“我马上过来，有大事找你商量。”
李庄说完挂了电话，出门直奔纳米实验室顾问办公室。这个有趣的顾问办公室是周奇森与阿克曼谈判的结果，“导师”坚决反对“奇哥”插手纳米实验室的工作，不给他在六角大楼纳米实验室办公区分办公室。“奇哥”没有办法，不过让他放弃本行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十楼弄了个顾问办公室，总算离纳米实验室办公区近了些。
六角大楼都是做技术的，一楼空着，二楼新能源实验室，三楼智能生产实验室，四楼精密加工实验室和新材料实验室，五楼基础物理实验室，六楼生物科技实验室，七楼纳米科技实验室，八楼医学实验室，九楼是培训室和会议室，十楼是总监级及以上主管办公室。不过十楼的常住人口不多，只有李代表庄同志、何修文和吴WG，外加经常跑来的纳米实验室顾问周奇森。
顾问办公室不远，李庄敲门进去时，周奇森正趴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他呆在顾问办公室的时候一般是在搞研究。
“坐，什么事？”主人嘴上很客气，眼睛却继续盯着屏幕。
李庄好奇地凑近看了看，“纳米材料和材料的纳米化，有什么不同吗？”
周奇森笑笑，“当然不同，纳米材料有自己独特的性能，材料的纳米化只不过是将现有体系下的材料性能发挥到极致，比如新能源实验室正在研制的锂电池纳米化材料。碳纳米管和石墨烯才是真正的纳米材料，碳纳米管电池的性能不是现有的锂电池能比的，可惜太贵，用不起。说正事吧，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李庄嘿嘿直笑，“我觉得有必要设立动力科技实验室，以后我们就不需要别人配合研究，直接推出我们的配套技术方案，速度更快，易于保密和协调，你觉得怎么样？”
周奇森略一沉吟，“这块我不是很懂，要不把熟悉的研究员叫过来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