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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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帝国-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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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琬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黠笑道:“托楚兄的福,那鹿鸿并未多说什么,反倒非常感激本庄主的收留,也许是楚兄救了鹿酥性命,让他感恩戴德也说不定。”
  “听说铁天王盖让攻打黑水国甚急,黑水王左支右绌,局势危殆。鹿鸿在南方出现,总不会是游山玩水来了吧。”
  楚煌哑然一笑,“想必他是看出孔兄你财大气雄,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因此乐不思蜀了吧。”
  “黑水国确实危如累卵,只是官家视黄天贼为大敌,大将军抽调各郡丁壮,组成五十万大军南下平叛,至于北海铁天王,黑山褚须雄、左髭丈八,东海银鲨王虽然群起呼应,声势很大,却是久困一隅,不过是芥藓之疮,平西侯、定北侯谨守门户,京畿之地可无大患。官家之所以稳如泰山,全仗此策。黑水国既是鞭长莫及,鹿鸿求告无门,也是无可如何。”
  孔琬摇头轻叹,放下茶杯,拿起羽扇摇了两摇,试探道:“楚兄是道门中人,想必也知今年是天下道门三十年一度的‘龙门论道盛会’,介时不论是天元正宗、旁门左道,还是巨盗魔徒,都会望风而来。此盛会不但要评定奇功秘法,金丹宝器,更有各大门派前辈名宿,后起之秀的斗法较技,惯例还要捕杀几个凶魔巨盗,以示天下魔消道长,仙道威严。鹿鸿本是秋水门弟子,想在大会上求些援助,原本也是意料中事。”
  “一经品评,身价百倍,一跃龙门,鲤鱼化龙。”楚煌笑道:“龙门盛会,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听闻上届龙门盛会选定本届由秋水门做东道主,可惜,如今战乱频仍,道路阻断,天下丧道已久,又要此盛会何为?”
  “是啊,我也不关心他什么盛会不盛会,只是想看看,这龙门大会之后,道门是否能持身布道,为天下力挽狂澜。”
  孔琬缓缓道:“孔子云,‘昔我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听其言而观其行’。‘巧言令色,鲜矣仁’。可叹天下有名无实者多矣。”
  楚煌轻哼道:“但愿天元正宗能稍事振作,免得让天下向道之士齿冷。”
  孔琬笑了一笑,坐到榻边,除下鞋履,饶有兴致地道:“我方才和鹿鸿交谈,曾问他从何而来。不出所料,他果然是从济陵郡乘得船。现今,镇南侯和黄天贼沿江大战,天河四郡数易其手,济陵郡被镇南侯麾下大将把持,只船不得下水。鹿鸿南下不得,只好取道东来。”
  “我看他行迹匆匆,恐怕尚有对头缀着也未可知。他的坐船虽毁,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此改了线路,可要让他的对头乱些手脚。”
  楚煌奇道:“鹿鸿既是远来向师门求助,何不直接上巫山天一阁,静候龙门大会召开。却在南方四处奔走,好似没头苍蝇。”
  “此事殊不可解,想必有其原因,只是外人无法揣知罢了。”
  孔琬摇摇头道:“这个鹿鸿不愧是黑水国的护国大将,兵法要略虽然不怎么样,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露,我看日后若再有接洽,不如由你和鹿静去谈,相信以楚兄的机敏,定能探知更多玄机。”
  楚煌好生无语,见孔琬正要合身躺下,踢了踢他道:“脱衣服呀,你怎么袜子也不脱,脚也不洗。”
  孔琬老脸一红,嗫嚅道:“我……我洗过了。”
  “洗过了?什么时候洗的?洗过了再把脏袜子穿上?”
  楚煌自不肯信,“好了,不洗也可以。那咱们做一边睡。”
  “我才不跟你一边睡。”似乎觉出口气有些不对,孔琬大感不自在,撇撇嘴道:“我脱袜子就是了。”眼睛一转,抱过一条被子,抖散开来。
  “不是吧,这天气还要盖被子,有毛病啊。”楚煌一脸愕然。
  “要你管。”孔琬刺溜一声钻进被子,过了片刻,从被子下面提出两条袜子,折了两折,塞到床褥下面。
  “算了,你们羽族有些特殊的癖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煌扭过身去,两人便不再说话。也许是白天睡过了,这时候,翻来覆去却没有睡意。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细的敲门声传入耳中,“这么晚了,谁来打门?庞鑫?南葳?飞霜?总不会是……”
  敲门声静了下来,却没有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楚煌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拉开房门。
  “飞霜?……”
  赤飞霜俏生生的站在门外,穿着一袭轻薄的金缕锦衣,乌发如绸,眸如点漆。
  “是不是耽误你睡觉了,我实在想出去走走。可是……有点害怕。”
  楚煌轻轻地带上门,微笑道:“那走啊。”


'(第257章 不识愁味)'
  现在总在子时以后了,今日船工们忙了半晌,都是累得可以,将楼船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妨碍,便抛了铁锚停靠在岩下,这会儿只怕都睡熟了。
  楚煌引着赤飞霜来到后舱外,夜风吹拂,波澜相击,自有一番宁静的感受。白天虽然说了出来看海,楚煌也只当是玩笑话,以往这时赤飞霜都是寒毒攻心,要紧护心脉保命,如同假死,万事不知的。
  赤飞霜扶着船舷站立,迎着海风,轻轻闭上双目。夜风吹得衣袂和发丝猎猎作响,她却浑然不觉。
  踢踏脚步声渐渐走近,却是两个船工前来巡视。赤飞霜娇躯一震,顿时面如红霞,这金缕衣是左右开襟的,她现在穿不得纨袴,不但修长大腿若隐若现,两截小腿也露在外面。她只道夜间甲板上不会有人,哪里想到还有巡逻的船工。
  楚煌灵机一动,抓起一把金砂当空一撒,化作一件流光四溢的披风,将她身体裹住。赤飞霜心头一暖,抖颤的娇躯软倒在他怀中。
  “谁?楚公子。”船工走近,认得楚煌是船主的好友,连忙恭身问好,“公子还没休息呢?”
  楚煌点点头,笑道:“两位辛苦了。”
  “这位是尊夫人吧,真是大家闺秀,貌美非凡。”
  “过奖了。”
  两个船工客气几句,便继续巡视去了。
  赤飞霜望了望天空,浅笑道:“没有了羽翼,还真是不习惯呢。”
  “等你祭炼起毕方铠,还如同往日一样。”楚煌如是劝慰。
  “是吧,不过我现在更像人了呢。”赤飞霜转过身来,嫣然笑道:“听说人都有七窍,双眼可以辨别黑白,双耳可以辨听美恶,双鼻可以辨识香臭,嘴巴可以陈说道理。我们赤鹤族多一羽翼,勇捷好斗,用力时多,用智时少,虽有六窍,一窍未通,往时,我自诩神通为族中第一,今日才知道神通不足为恃,一窍未通,就是一败涂地呀。”
  “难得你有这番体悟。”楚煌大感惊讶,轻叹道:“六窍皆是天以遗人,惟有一窍乃是人以报天。天以遗人者,五音、五色、五味,人以报天者,道也,理也,实在是天下之大经,大本。”
  赤飞霜恍然道:“原来羽族去了一个斗,就是人了,怪不得仓颉造字,武即为止戈之意。”
  “是啊,”楚煌笑道:“若是哪一日,羽、毛、鳞、介、人五族不再相互侵伐,而是开诚布公的讲道理。三界大同之日便不远了。”
  “哦,”赤飞霜盯了他一眼,不由粉脸一红,转过身依着船舷,心头砰砰直跳。
  “怎么了……”楚煌见她有些异样,一时倒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煌……你……你……”赤飞霜吞吐了半晌,悄然一叹,“风变大了,我想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
  “嗯。”赤飞霜轻应了一声,却没有挪动脚步。
  “鹿酥,你躲在这儿做甚么?”
  “啊,小姑姑。嘘……”
  “怎么?”
  楚煌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倏的缩回舱口的暗影里去。他本没想到这时甲板上还有旁人,心中毫无戒心,鹿酥又无歹念,两人的魂识便毫无所觉。
  “楚公子?……”
  鹿静走到舱口,自然看到楚煌站在船舷旁边,心中微觉尴尬。鹿酥推门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初时还不以为意,许久不见她回转,才暗暗奇怪起来。一出房门,就看见她躲在舱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躲在外面,那是幽会无疑了。鹿静娥眉微蹙,又是气恼,又是好笑,暗恨鹿酥这鬼丫头让自己不知就里闹了笑话。
  楚煌却无愠意,反而笑道:“鹿小姐,真巧呀,你也出来观赏江景呀。”
  “……是啊,”鹿静面颊一烫,心头暗恼,明明是我撞破了你们,怎么好像是我和人幽会被撞见了一般。眼眸不由地瞟向赤飞霜,正巧她也妙目的的打量过来。四目相撞,鹿静不觉露出微笑,点头示意。
  赤飞霜微微一怔,口唇微动,也点了下头。
  楚煌笑道:“我们正说要回去呢,不打扰两位鹿小姐的兴致了。”
  “哦,两位请便。”
  鹿酥眼见两人走远了,搓着手臂叫道:“外面风真大,小姑姑,我回去睡了。”
  鹿静沉着俏脸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房间,鹿静随手解下披风,和衣躺到床上。
  鹿酥怔了半晌,爬到她身边,小声道:“小姑姑,你生气了。”
  鹿静扭身不答。
  鹿酥坐起来自语道:“想不到楚煌这么喜欢沾花惹草,上次在奢乐岛,他就跟那个竹谷六友中的涟岚眉来眼去,不清不楚。这次又深更半夜领一个妖女到甲板上鬼混。真是气死我了。”
  鹿静微吃一惊,诧异道:“你干嘛这么关心他的事?”
  “你不是喜欢楚煌吗?”鹿酥愕然道:“他要不喜欢你干嘛拼命救我,难道他喜欢我呀?”
  “你给我闭嘴。”鹿静脸蛋涨红,“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真是岂有此理。”
  “喜欢就喜欢嘛,楚煌还不错呀,除了沾花惹草以外。”鹿酥一脸不屑。
  鹿静呆了一呆,摇头道:“你可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我知道呀。”鹿酥不满地道:“我这次跟着爹爹出来,就是想除贼平寇,为国立功呀。可是那也不用抛绝情爱,做了姑子才成吧。”
  “好了,你小姑娘懂个什么。”鹿静轻哼道:“别说我不喜欢楚煌,就算我……嗯?我也不能管着他跟所有女子断绝来往吧。刚才那个女的修为可是不俗,连我也没把握胜她。你要是在外面乱搅舌根,惹恼了人家。她要跟你算账,你鹿郡主神通广大,可不要让我替你出头。”
  “哎哟,小姑姑,你还怕了她了。”鹿酥轻皱瑶鼻,兴致勃勃地道:“我叫她妖女可是一点都没错,你没看她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大腿都露出来了,也不知是个什么花妖狐怪。糟了,楚煌多半是被她迷住了,你说他会不会被那妖女采阳补阴,这下楚煌可惨了。喂,你真不喜欢他呀。姑姑,小姑姑……”
  鹿静大感头疼,背过身瞌上双目。鹿酥扶着她肩膀摇了两下,鹿静只是不理,粘的紧了,鹿静重重哼了一声,鹿酥缩缩脖子,不敢再打搅她,爬到另一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
  楼船行了数日,所过之处都是些富庶郡县,人烟稠密,因此上还算风平浪静。只是黄天贼四处攻城掠地,颇多厮扰,朝廷厢军大都一触即溃,不堪一击,全靠有声望的乡绅纠集一些乡勇,保境安民。孔琬船上准备了充裕的食物,便不需上岸采买。
  这几日也颇过了几个郡县,只是鹿氏兄妹却没有上岸的意思,孔琬虽是暗暗奇怪,却也不便勉强,依然礼数周道,让他们衣食无缺。
  这日,几人坐在舱中叙话。孔琬浅啜了口热茶,若无其事的道:“我听闻镇南侯新近已经收复了天河四郡,他虽是和官家有些龃龆,和黑水国也算同殿为臣,多少有些戚谊。鹿将军何不请他于路护送,这南方数郡除了黄天贼之外,还没有谁敢不买镇南侯的面子。”
  鹿鸿脸色微变,轻咳道:“不瞒孔公子,如今天下多端,我们黑水国和镇南侯相隔万里,素来没有多少交情。况又听说镇南侯攻打三山关,中了箭伤,尚在病中,不能理事,他家是朝廷的对头,连年攻打关隘,早有不臣之心,我黑水则为朝廷经国治民,好比井水不犯河水,我怎好求到他的头上。”
  “原来如此。”孔琬轻轻点头,岔口道:“再过半日,便要到济陵郡的地界了,过了济陵郡一路西行,都是高山峡谷,水深湍急,不知鹿将军想在哪里上岸。哦,前日在江中撞坏了鹿将军的坐船,几位匆忙脱难,只怕来不及带什么盘费。孔某虽非巨富,也算小有盈裕,一二船只,还能办得。况且,撞坏坐船,虽因天时,孔某也万难卸责。”
  鹿鸿连忙谦让道:“孔公子说哪里话。这几日盘桓贵舍,颇多叨扰,鹿某常感不安,区区舫船,也值不得甚么,岂敢让公子赔付。我本是在襄州约了几个师门兄弟,这一次取道南来,颇思一会。另外,也想到樊城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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