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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说：“一说你就什么都懂！”
杨晓丽说：“在你眼里，我就像傻瓜，还像以前刚当副市长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问你。”
李向东便笑了起来，说：“那时候，你要多虚心有多虚心！”
杨晓丽说：“都什么时候了？别以为你进步，别人就不进步。”
李向东想想，也觉得自己太过*心了，杨晓丽的确不是以前那个杨晓丽了。何况，她还是市长夫人，只要她处理好这个关系，这市长夫人还是能让一些单位的头头脑脑俯首听命的。
接下来，李向东便想，自己也不应该闲着，也应该干点事了，答应了老董的东西，也应该有所兑现才是，于是，他就到二河市去了解工业区的情况。
老董问：“你要去看哪个工业区？”
李向东说：“污染最厉害的工业区。”
老董“哈哈”笑，说：“也就是市里划定的那个异地招商工业区。这可是你的政绩。”
李向东说：“所以，我就来治理了。”
老董说：“你可别把那些企业吓跑了。”
李向东说：“我来治理怎么就吓跑他们了？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老董问：“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不要他们自己掏钱治理？”
李向东说：“不可能不掏钱，只能说争取做到少掏钱。”
他说，你叫环保局的人也一起过来。要他们把那个工业区的污染数据弄一份给我。我既要整个工业区的污染数据，也要工业区内各个企业的污染数据。而且，还要按章罚款应该罚他们多少的数据。
他说，你们一定没有按章罚款吧？
老董说：“这能罚吗？如果罚谁还来我们这投资？没人来投资，你还不找我算帐？”
他们在老董的办公室又坐了一会，等环保局的人过来。环保局长一见李向东，就先道歉说，李市长要的那些数据我们还在找打印，怕李市长等急了，就先过来了。他说，我已经安排一个副局长办这事，只要打印出来了，他就马上送过来。
李向东说：“你们说实话，那些数据全不全？”
老董说：“全。怎么会不全？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李向东对老董说：“别跟我玩女常委那一套。”
老董忙说：“不会，哪敢戏弄你李市长，只要有一点假，还不给你识破了。”
李向东便对环保局长说：“数据不用急。明天派人带给我也可以，但是，我要准确数据。”
上车前，老董问，我们去看哪几家企业？李向东说，哪家企业都不看，就去看看工业区的周边环境。老董想起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李向东曾打电话给他，曾说在某一家路边店闻到废气的事，就问，你不会想要带我们去那家路边店吧？李向东笑了笑，说，有这个意思。不过，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
工业污染大致分三种，一是企业排出的污水对附近水源的污染，二是企业堆放的垃圾对地上的污染，三是企业散发的废气对空气的污染。统称为“海、陆、空”全方位污染。
第1630章治理污染
李向东要看的是企业排出的污水，都流到哪里去了？环保局的人把李向东带到工业区的一条小河边，只见那河水黑得像墨汁，隔很远，就闻到一阵阵扑鼻的臭味。
环保局长说：“这书要是皮革厂和纺织厂排出来的污水。”
李向东问：“这条小河原来就有的，还是企业为了排污水挖出来的？”
环保局长说：“一直就有的，原来的水很清，小时候，我还在这里抓过鱼虾，小河流过的几条村都饮用这小河的水，自从引进这几家企业后，这河水就变了，鱼虾都没有了，村民也不敢饮用了。”
李向东又问：“这河水流去哪？”
环保局长说：“这是我们二河其中一条小河的小支流。”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连你们的二河也污染了。”
环保局长犹豫的看了老董一眼，点点头。
他哪里知道李市长是来干什么的？以为他是来检查他们的环保工作，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李向东问：“像这样被污染的小河或者小溪，工业区里一共有多少条？”
环保局张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全面地了解污染的情况，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要追究，首先得追究你们老董书记的，再往上，就是追究我的。”
老董说：“你大胆如实向理事长汇报。”
环保局长就说：“我的确不清楚有多少条小河和小溪。应该也没统计过吧！”
李向东说：“明天统计一下，连同污染的数据一起交给我。”
环保局长就小心翼翼说：“明天那些数据可能还整理不出来。”
老董问：“为什么？”
环保局长说：“开始，开始，我以为，李市长是来检查环保工作……”
李向东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有可能作假。”
他对老董说，这都是跟你这书记学的吧？什么将带出什么兵！老董说，我可没叫他隐瞒你。你都听到的，我一直在鼓励他说实话。环保局长脸色都青了。李向东为了缓和气氛，说，我能理解。这不怪你们，这两年，市里只强调抓好招商引资，也没太要求你们治理污染。他说，说说真实情况吧！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数据？
环保局长说：“不是没有，只是不全，有的可能还惨有水份，准确地说，是降低了污染指标。很多企业的数据都要重新检测。”
李向东点点头，说：“能认识到这一点非常好。”
他说，我已经重申过，这次来，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要追究，也是我的责任。我的目的是了解真实的情况，所以，我要求你，给我一个真实的数据，最新的数据。时间越快越好。
他说，现在，我还希望，你们不仅提供最真实的数据，同时，还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个整治地设想。根据这个工业区的情况，要治理污染的话，应该怎么治理，有什么好的方法和模型。看来，这污染不治理是不行了。
他们又看了看企业垃圾的堆放情况。其实，也不用特意去哪看，企业不可能把垃圾堆放在自己的围墙范围内，都用卡车拉出来对方在不属自己的空地上，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园区内，没引进企业的空地到处都是。
李向东问：“怎么就没有统一管理？这些空地都堆满了，以后还往哪里堆？以后有新的企业进来，要征用这些空地，这些垃圾由谁负责清理？”
正说着，就有一辆卡车“轰隆隆”开过来，卷起一阵尘土，就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卸垃圾。李向东说，这一两年来，这些垃圾就这么随便堆放，简直就像随地大小便一样。怎么就没人提出管一管？支持企业，也不应该这么无序吧？老董就严厉地对环保局长说，这个问题，我提过多少次了，大会小会没少提，你们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他说，我看你这局长是不想当了，市委书记的指示都不执行不落实了。
环保局长说：“我们马上抓，马上抓。”
李向东问：“怎么抓？”
环保局长说：“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尽快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
老董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地说：“这也是新形势出现的新问题啊！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真要处理起来，的确需要花点时间。”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这老董，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他说，你大会小会提，环保局长会不重视吗？会连个方案也没有吗？我看他是真不想当着局长了。
他说，这是你老董首先就没重视，如果，大会小会提，怎么就不抓跟踪落实？你老董也不会长时间没到这工业园来了吧？每次来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没解决？你是视若无睹。
他说，真不知你老董是怎么想的？我要是企业老板，来看到这垃圾这么乱堆放，就知道你们对园区的管理水平，想要投资也吓跑了。支持企业没有错，但不能放任自流。这些垃圾不规定个地方堆放，新企业进驻，政府还要划出一笔款来做清理工作。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老董“嘿嘿”地笑，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这些话把我剥得都一丝不挂了。”
李向东说：“我不是不想给你留点面子，不是想把你剥得一丝不挂，你这个人，不能太给你面子，给你面子，你反倒以为我没有问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随便几句话就把我耍了，就蒙混过关了。”
环保局长既有钦佩，也有几分奉承地说：“李市长太熟悉基层了！”
李向东说：“你们老董书记，哪点伎俩，别想能骗得了我。”
老董说：“夸你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有本事，你告诉我，这些垃圾怎么处理？”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不这么刺激我，我也会告诉你。”
他说，你们找个偏远的地方，找一个小凹地，要求企业把垃圾运到那里堆放。这样要求企业一点也不过分。这样集中堆放，也方便对垃圾进行处理，该焚烧的焚烧，该掩埋的掩埋，该进行其他形式处理的，就进行其他形式处理。几乎不用你老董花什么钱！
最后，李向东要带他们去那个路边店，要他们好好体会一下废气污染的情况。老董说，这就不用去了吧？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李市长开始重视这项工作，我们还敢怠慢吗？他说，你李市长来我们二河市视察工作，跑到路边店去吃大排档，我们的工作不是更没做到家吗？于是，他们就回二河市政府指定的接待酒店吃晚饭了。
从二河市回来的第三天，李向东组织召开了一个如何治理异地招商工业源污染的座谈会，参加座谈会的有青山市、二河市（县）分管环保工作的副市（县）长，以及两级环保部门的局长和工程技术人员。
李向东说：“异地招商工业园的污染是非治理不可了，怎么治理？有什么好的形式和方法？请大家各抒己见。”
他放开来让大家谈。
有人提出，污染治理是企业的事。谁污染谁治理，是明文规定的。政府部门必须做好监督工作，必须按照有关规定要求企业严格执行。对那些不执行的企业，要进行严厉处罚，至于加强监督的力度处罚力度，才能改变企业的侥幸心理。
有相当一段时间，大家围绕这个主题谈论自己的观点。
他们说，税务制度越来越完善，企业想浑水摸鱼没那么容易了，但我们环保制度却有很多漏洞，我们也要争取向税务部门那样严肃有关规定。
他们说，一些企业，也知道自己污染严重，但就是想方设法逃避检验，上班的时间，不排放废气，晚上就肆无忌惮。对这种企业，应该严惩不贷。
他们说，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进行一次突击整治，对那些污染严重的企业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一旦发现污染，一旦发现污染，就要毫不留情地按环保法办事，该处罚的就处罚，该停产整顿就停产整顿，只是通过强硬手段，严厉措施，才能建立起我们环保部门的威信。
李向东插了一句话：“如果，一个企业要治理自己的污染问题，需要做哪些工作？”
他翻了一下二河市环保局交给他的资料，随便从中间拿出一家企业，读了那家企业的污染数据，然后问，像这家企业，要购进一套治理污染的设备，大概需要多少投入？
有人说：“一时半会很难说得清楚，至少要知道他是什么企业，规模多大。”
李向东说：“这是一家皮革企业。规模多大，资料没说清楚。”
二河市环保局长坐在李向东对面，就起身弯腰接过李向东手里的资料，看了一会，像是也说不清楚，就递给身边的副局长，副局长毕竟比他更熟悉业务，看了那家企业的名称，就说了一个数据。
有人似乎在埋头计算。
李向东说：“大概数就行了，不用很准确。一千万，还是二千万？”
有人咳嗽了两声，把大家都目光吸引过去了。那是一个戴着瓶底般厚的近视眼镜的老同志。青山市环保局长说，我们的老设计师心里应该有数了。老设计师却不紧不慢地摘下眼镜，擦拭着，又戴上了才说，如果，购置一台国产设备大概需要三千万。如果，购置进口设备不少于五千万。
李向东笑了一下，说：“大家认为，这家企业会花这笔钱吗？”
此话一出，大家就都静下来了。他们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些议论都不得要领，没能让李市长满意。也就是说，他们说的对企业采取强硬手段，严厉措施，建立环保部门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