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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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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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焦急地想要知道,但是,老高就是不要他知道。这两天,李向东真有一种犯糊涂的感觉,真有一种自己仿佛真犯了什么事,让老高抓住了证据。
    他不得不承认,老高很有他的一套。他一个自认为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的人让他这么一折腾,竟也怀疑自己了,竟也不得不很认真地去想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什么。
    看到老高回到这小楼屋时,走到这水塘边时,他很想和他畅开心扉地谈一谈,把他的想法一点不保留地告诉他。李向东想,就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完全是可以看得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
    他想,他不能再这么没完没了地和他对峙下去。他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不就是想要老高自己去证明自己的错误吗?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主动地告诉老高,低声下气地对老高说,你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是我做过的事,我是一定会承认的,只要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可以向你提供线索,让你去证明我是清白的。
    他想,他应该要这么做,主动配合老高。
    李向东正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高时,他却提着鱼杆离开了,就在一个他认为合适的地方很悠闲地下杆钓鱼。
    他想,这家伙,是在跟他玩心理,是在玩放长线钓大鱼。
    李向东想,玩吧!大家一起玩,看看谁玩后发制人更玩得炉火纯青。
    
    第二六八章决战没有硝烟
    
    老高那边起杆了。他说,好大的一条鱼。他对李向东说,快把水桶拿过来。他把鱼放进李向东提过来的水桶后说,我可是钓鱼能手。他说,只要鱼儿咬钓,就没有能逃脱的。李向东说,真看不出来。老高知道,他是装糊涂。
    他很清楚李向东一直在琢磨他。他要的就是他对他感兴趣,要的就是他去猜想他这次回来后,查到了什么能至他于死地的证据。
    他想。李向东不是傻瓜,通过前两天谈话后,他老高如果再没有能制服他的法宝,是不会再找他谈话的。
    他当然急着想知道他的法宝是什么。
    老高不跟他急,给他时间,给他充裕的时间,让他去想他老高到底查到了什么。这种猜想,是很折磨人的。他就是要这效果,让李向东受这种折磨!
    他发现,李向东真是个怪胎,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该做什么,他还做什么,且做得一丝不苟,他一条条地把鱼钓出水面,然后,又指挥兵们把鱼杀了,把灶垒了,便掌做鱼。天已蒙蒙暗下来了,灶里的火就把他的脸映得通红,就见那张英俊的脸平静得只想着怎么煮好那锅里的鱼。
    说真的,老高很佩服他的心理防线,他竟表现得一点事也没有,竟让老高常常感到心虚,感到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摧毁他。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那份坦然,完全取决于他的坦荡。
    他们的毅然决然交锋是在晚饭后开始的。李向东很主动地提出,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了。他说,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耗时间了。老高笑着说,我也不想耗时间,也想早早地了结这件事。李向东说,你所说的了结和我所想的了结应该不是同一结果的。他说,我是想早点还我清白,你却是想早点证明我有罪。
    李向东说这话是,脸上挂着笑。
    他说:“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没必要跟你对着干。没必要隔着肚皮你猜我,我猜你。猜到后来,你还是想你的,我还是想我的,总还是想不到一块。”
    老高说:“你似乎想要说服我。”
    李向东说:“是的,我是想说服你。说服了你,就等于我没罪了。我想,到这小楼屋来的人,都想说服你,我当然也为例外,不过,我要说服不了你,我就会被冤枉,你也成不了包青天。”
    老高说:“好,那我就耐着性子听你说。”
    他想,他还是静观其动,后发制人。
    李向东说:“我一直都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有经济问题呢?我想,你这么些天的调查,一定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上一次,你就没有证据。今天,你似乎是很有把握才回来的,但是,我可能告诉你,那也不会是什么证据。”
    他说,我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呢?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一直遵循这样一个原则,是自己的钱,一分钱不少拿,不是自己的钱,一分钱不拿。
    老高说:“你真的就没拿过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拿过。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我不可能把你带到这小楼屋来。”
    李向东说:“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我想,可能是某个环节发生误会了。”
    老高说:“你只能这么说。”
    他说,这次调查,我发现了很多事情,许多本来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在开展调查时,我们可能只知道一件事,但是通过调查,我们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一点收获也没有,我们的收获很大,甚至感到很惊讶!
    他说,你总口口声声说自己怎么怎么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说自己是清白的,摆出一副很坦荡的样子,但是,你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
    他说,我先提醒你一下,你的生活作风问题怎么样?
    他看着李向东,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双眼却锐利地刺向李向东。
    李向东嘴角也挂着笑,问:“你听到了什么?”
    老高说:“仅凭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不是清白的。你让我感觉到,你在垂死挣扎。所以,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调查不是没有结果了吧?
    他说,你是想要我一一地说出来,还是自己主动坦白?
    李向东不否定,也不肯定,说:“这个应该不是你带我到小楼屋来的主要原因。或者说,这只是你的意外收获。”
    他说,你要调查的并不是这件事,这算什么事呢?包养二奶?一夫两妻?似乎都不是。只能说我在情感方面迟疑不决,没有妥善地处理好与两个女人的关系。
    他说,如果,我年轻十岁,处两个女朋友,这能算是一个什么理由?
    他说,我希望,我们不要纠缠这种细技末节,谈就谈主要问题。真正至命的问题。
    老高知道,他在回避这个问题,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也知道,再不能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了,这样反而会让他滋生出一种侥幸,以为他老高只掌握他这些不关紧要的问题。他应该慢慢切入正题了。
    他说:“我再给你一个具体时间,近两年来,你经手的一些资金去向不明。”
    他还是不把事件说得太清楚,他要让李向东猜着回答,他要知道李向东经手的资金有多少笔。最好李向东在猜测中说出他还没掌握的情况。
    李向东很认真地想着这两年来经手批拨的资金。幸好,这两年经手批拨的资金的次数并不多,说起来,一项项都有来有往去向清楚。
    老高似乎不满意,他还要扩大范围,他说:“不仅是市政府这一块的,其他单位的,也包括企业的。”
    李向东很清楚他的用意,他是要在李向东这些经济交往中找出破绽。但是,李向东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倒认为,能这么谈下去,对自己是有利的,能一条条理清自己。
    他谈到为古兜镇筹集资金建三大基地的事,谈到张老板送给他的十万元,也谈到老板钟送给他那十万元,当然,还谈到最近装修的那二十万。
    老高笑了,说:“你把自己描绘得很廉洁。”
    李向东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是没有问题的。”
    老高说:“你就一定要我点清楚吗?”
    李向东说:“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觉得很累。”
    老高确实觉得累了。他从来没有这种累的感觉,如果,对面坐着的是另一个人,他会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斗志昂扬,然而,不知为什么,面对李向东,他却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对面这个人总让他感到心里发虚,感到他手里的那张所谓的王牌仿佛一点价值也没有。
    这时候,他又一次感觉到李向东似乎不是那种贪婪的人了。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发生了什么误会。
    他有一种想马上结束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的想法。
    他说:“休息一下吧!”
    这已经是深夜二点多了。他们坐在小楼屋的接待室里。老高对小李说,打开窗透透气。窗打开了,就有一缕清风吹进来。山里的夜风很清凉,有一种雾湿的新鲜。
    李向东说:“你是一个很敬业的纪检干部。”
    老高说:“是不是敬业得让人可怕?”
    李向东说:“可怕的是有问题的人。”
    老高说:“你认为,你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李向东说:“我也是一个普通人,缺点当然不少。这个你也清楚,但是,大事大非还分得清,也还能把握着自己。”
    老高说:“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李向东说:“这一个晚上,我表现得还不够老实吗?我是真希望经过这个晚上,你能重新认识我,了解我。所以,我在很积极地配合你,目的就是要澄清自己。说真的,在这小楼屋,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
    老高说:“你是不是曾经拿过一笔钱给曼莉处长?”
    李向东摇头,说:“没有。”
    老高问:“真的没有?”
    李向东说:“真的没有。曼莉最明确地告诉我,她不会要我一分钱。”
    老高说:“你把整个事件说一说。”
    于是,李向东便又提起曼莉的事,说他们大学时的交往,说曼莉丈夫对他的仇恨,说曼莉对他的痴情,说他蒙受莫明其妙的误会。
    老高说:“我们接到了至少五封关于这笔款的投诉信。我们进行过调查,那笔款的确是支付了,但是,在曼莉处长的遗书上写得很清楚,她没有拿这笔款。”
    李向东说:“我没有动过那笔款,开始,我们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最后并没有实施。”
    老高说:“但是,有人说,已经把那笔款交给你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就相信那人的话呢?他有什么证明那笔款就交到我手里了?”
    老高说:“这么说,就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拿了却不承认,一种是有人拿了,却污诬陷你。”
    李向东明白了,他为什么被带到这小楼屋来了。有五个人说他拿了那笔款,而那五个人完全睁开眼说瞎话,咬定确是他李向东拿了。这证据还不够有力吗?他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掉进了别人的陷井。
    他想,这一定是老常干的事儿。
    他想,这钱有可能是公路局局长拿了,老常得知这钱没交到曼莉手里后,追问起来,那局长不承认是自己拿的,便说是交给他李向东转交给曼莉的,于是,老常信心为真,便策划了这么一起事件,要至李向东于死地。
    他能说得清吗?
    
    第二六九章出来得不光彩
    
    老高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调查公路局那笔款的去向上。那笔款是公路局局长同意支付的,财会人员也说是局长提现的,但是,那局长一口咬定是给了李向东。
    老高问:“有证据吗?你怎么能证明你给了李向东?”
    那局长说:“没有。”
    他说,这种事怎么能留下证据呢?不过,有人可以证明。
    老常说,他在场。他说,当时,那局长是在他的办公室,把装了钱的黑皮包交给李向东的,后来,蔓莉处长没,就不知道李向东有没再交还给那局长。老高还想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但是,那五封写给地级市纪检部门的投诉信都是匿名的,无法查实。
    于是,就形成了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各有各的说法。公路局局长很委屈。他说,他确实给了李向东。老常说,他不能保证那黑提包里装的就是钱。李向东说,根本没有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在老常的办公室里接过那局长交给他的黑提包。
    人证能说明问题吗?因为人证被冤枉的案例还少吗?所以,老高更注重物证。
    明摆在那的物证,便是那局长的的确确拿走了二十万。不管这笔款最后到了谁手里,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那局长必须承担全部责任。
    公路局局长只得自掏腰包把那二十万垫上,只得接受组织上给一次记大过的处分。
    李向东从那小楼屋出来了。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光彩,毕竟,有人认为,以大欺小,那局长吃了闷棍,冤枉至极。
    到底谁被冤枉?
    只有李向东、老常和公路局局长他们三人知道。
    市委书记问老高:“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案子办得不咸不淡的。”
    老高说:“我已经尽力了。”
    市委书记说:“就不能有更好的结局吗?就一定要悬在那里不上不下吗?”
    老高说:“我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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