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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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侠-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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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寂心默默的想。 
  胡啸英需要的是经历死灭而后浴火重来的新生,就他助胡啸英一把吧! 
  胡啸英嘴边微微荡起一丝笑意。 
  死亡,正要将他带离人间的愁苦。 
  风“呼!呼!”地吹着,扫起了一片片的落叶。 
  天地极端肃穆。 
  独孤寂心缓缓举起心剑。 
  胡啸英了无牵挂地直视着独孤寂心。“我很高兴。我很高兴能死在你的手上。因为,你是仇儿亲认的大哥!替我传话给仇儿,说我要亲自向他父母请罪,不便与他话别。请他千万保重!请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吗?” 
  独孤寂心不语。 
  但胡啸英知道,独孤寂心一定会替他把话带到。他又一次很安稳地笑着,一种解放苦愁的飘然深刻地镂在他的脸上。 
  倏然,独孤寂心的心剑激射出一道暗芒电疾地透进胡啸英的身子。 
  他真的出剑?他真的出剑! 
  他真的使出“孤独”那令人心伤梦碎的剑! 
  “爹!”呆然的胡莫愁总算清醒,他蓦地狂叫,猛地扑向胡啸英。 
  胡啸英两腿一软,往后倾倒。 
  极速窜前的胡莫愁,急时揽住胡啸英,他急喊着:“爹!爹!爹!” 
  胡啸英勉力睁开眼,笑了笑。“好……好……保重……儿啊别……做……错……事…… 
  而后悔……一……辈……子……” 
  “我知道。爹,我知道。你别走,娘还在,还在等你啊!” 
  “……替……我——好好……照……顾……”胡啸英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胡莫愁满眼的凄怆,一双虎目颤了颤,坠出两行英雄泪。 
  “爹啊!”蓦地,他怀中的胡啸英,两眼一合,生命的气息杳消。 
  胡莫愁紧紧拥住胡啸英犹是温热的躯体,好像在说着谁也不能抢走他的爹一样。 
  “我恨啊!” 
  突然!一声大吼,夹着一阵刀风,疯狂地往独孤寂心扑去。“你,你杀了爹!你杀了爹!你杀了我爹!” 
  吼的是“刀行百里”胡莫愁。 
  刀是,断水刀、 
  胡莫愁的“断水刀法”,铺天盖地的罩向独孤寂心。 
  果真不愧“断水”之名,招招相扣,式式相连,竟没有丝毫的停顿.好似真能斩断水流一般的连绵春情不尽。 
  可惜啊!胡莫愁的心已疯己乱,再也没有那种隽逸的刀意。他只是挥刀、劈刀、杀刀罢了。 
  独孤寂心身子轻纵,游走在刀锋之间。 
  胡莫愁癫迷的刀势更是加快,已渐渐瞧不出他的身影。一刀! 
  独孤寂心把心剑往刀网送,“铿!”的一声。 
  心剑受力,倒撞向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随着这股力道,逸出刀圈的包围: 
  胡莫愁又是一阵穷追猛打。 
  独孤寂心回身一剑,“肢脉”之“寒星点点”,洒作慢天剑影反噬胡莫愁。 
  刀剑碰击声,不绝于耳。 
  一轮击杀后,胡莫愁伤痕累累的跃回原处。但都非是重伤,仅仅皮肉之痛。他乍退复又前冲,狂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难怪仇儿不愿卷入仇的深陷里,他的不愿,的确有他的因由。 
  仇恨的狂躁,竟如斯之盛之乱。 
  完全没有任何矩度的崩溃! 
  仇儿太清楚恨的可怕与可厌,因为,他的母亲! 
  他母亲恨了半辈子,终于因为她自己的恨,终结了生命! 
  眼前的胡莫愁,正要走进那样悲怆的境地里,连愁都未曾经验的他又怎受得了仇的滋味。 
  独孤寂心的气府,陡地一阵虚疲、疾颤。他知道。他知道他的真气又所余无多,必须快点解决! 
  独孤寂心冷漠的注视着胡莫愁,他的刀一次又一次向独孤寂心劈来。 
  从他的刀意,独孤寂心看出另一层酿蕴的意涵,那就是悲痛——绝天灭地的悲痛! 
  心剑剑身轻颤,再次破入刀网。 
  胡莫愁也再次暴跌在地。 
  然而,他甫退又上。狂乱的刀势,始终划往独孤寂心。 
  而独孤寂心也毫不留情,心剑总是很冷静地寻出断水刀燥乱的缺处,一剑两剑三剑无数剑的在胡莫愁身上划下许许多多的剑痕。 
  没有经过创痛的人,就如藏在深闺、空有一身丽赋的绝艳花朵,从未曾受到风雨的淋灌摧残一般,永不知跨越的可贵与辛酸。 
  “断水刀法”亦是江湖一绝。可惜,胡莫愁在悲怒聚心下,失了抽刀断水水更流的细腻与绵远。 
  对胡莫愁来说,也许独孤寂心的剑,就是风雨!能让胡莫愁蜕变的风雨。他也许能赐予胡莫愁更一次的重生。 
  终于。 
  胡莫愁乏力了。 
  他摇摇坠坠似将倒下,但偏偏就是不罢手。 
  他一步一步向独孤寂心走去,衰弱的声音兀自低嘶:“你……杀了我我……我爹……我要……杀……了……你……” 
  心剑无声无息地回鞘。 
  独孤寂心静静看着,胡莫愁蹒跚的步履。 
  他的眼神因缺血,渐渐的虚虚渺渺一片迷茫,双脚也软颤不止。 
  但他仍直往独孤寂心来,手上神兵断水刀,仍紧握着。 
  他来到独孤寂心面前,双手举刀,慢慢的……慢慢的…… 
  “算了!别打了!”单莺语跃前,阻往胡莫愁。 
  “算了,莫愁,算了!爹已经死了,别再打了。你,你杀不了他的。” 
  “爹死了……已经……死了……我……杀不了……他……杀不了!”断水刀缓缓的放松,“砰”地坠落。 
  胡莫愁凝聚的意识,陡地崩灭。他身子一瘫,往后就倒,倒入单莺语的怀里。 
  胡莫愁呸声道:“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杀不了他……我没有办法……为你……杀了他……为你……报仇……我没……没……有……办……法……” 
  胡莫愁忽地一声惨嘶,紧紧抱住单莺语,痛哭起来。 
  单莺语转身向独孤寂心,道:“你应承过其他人没错,是吗?” 
  “放心!”独孤寂心冷冷回道。他双眸一扫,将所有人的反应,烙在他的眼内。 
  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戏叫好的模样。胡啸英的死,显然让他们“人心”大快。屠宰外族人,一向是表达自己族人高贵卓绝的最佳方式。 
  胡莫愁嘴角牵动了一下,却又无以成言。他软瘫于单莺语深情的拥抱,几近昏迷。 
  单莺语看了躺在她怀中的丈夫一眼,双手轻抚着他。 
  “单小姐,你这是成何体统?和北漠人搂搂抱抱,羞也不羞?”先前被独孤寂心驳倒的倪鹤在旁鼓噪着。 
  一旁也有不少人应和着。 
  单莺语并不理会他们,她只是望向她的爹——单鼎。 
  “爹,我……” 
  单鼎冷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哀励。他紧捏着双拳道:“你已是女人。你自己可以决定,不需要再过问爹。是人家的妻子,或是中原九大门派之一‘靛痕派’掌门‘冷剑’的女儿,你自己选一项,爹不会逼你。” 
  单莺语娇润的脸色,也慢慢泛白着。“爹!我……” 
  “听着!不管你怎么选择,你永远都是我单鼎的好女儿。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单鼎掩住心中的激狂,淡淡说着。 
  单莺语滴滴晶泪流下,向单鼎福了一福,道:“谢谢爹。女儿既已嫁给莫愁,就永远是他的妻子,请恕女儿不能长奉左右。” 
  一切尽在不言中,父女深情,透露无遗。 
  可惜啊!能体会其中血泪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恨不得能卷起涛天巨浪。 
  本已平息的鼓噪声,再度扬起! 
  已有些人在窃窃私语道:“这单鼎怎能容忍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嫁给番狗……斩草哪有不除根的……好好一个……女儿家竟……哼!全宰了省得……” 
  呱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却偏又像远在天际,晃晃荡荡。 
  “喂!喂!这一边的‘孤独’,也是亲番狗的孬种,一并宰了……对对对……围住他……” 
  世人多愚啊! 
  “你们做什么?”司徒蕾迅速来到,独孤寂心身边。 
  “喔!原来,‘孤独’早就与‘黑盟’勾搭上了。难怪啊!……勾结外邦番人就该杀,连胡莫愁、单莺语一并杀了……好!杀杀杀!……”场中有三、四百人在叫嚣着。 
  “‘黑盟’所属,立即护住我俩!”司徒蕾下令。 
  当下,以“问天五杀者”为首,大多为“问天楼”旧属,约有二百五十余人迅捷地围住,独孤、司徒两人四周。但是,也有同等数量的人,还在原地迟疑着。 
  卑劣的“阴笠”裟蹶道人,乘机发话道:“我们怎可以帮助外族人?不怕遗臭万年吗? 
  大家别动!” 
  登时,总共有五、六百人的“黑盟”集团,被拆成两半。 
  “哼!很好!你的野心,总算露出来了。从此,‘朝畋观’,再不是‘黑盟’成员。” 
  司徒蕾冷然宣告。 
  裟蹶道人连连冷哼。“你与那‘孤独’过得了今日,再说吧!” 
  “你呢?‘绝命阵’的代理老大稽弘敞,你怎么说?” 
  一个背插铁叉的大汉,拱手道:“直老大有命,万事听从两位司徒盟主之命。但此事实在非同小可,竟牵涉进与异族的纷争。这非是我稽弘敞能决定的。唉!老大没来,大盟主他老人家又在闭关。这……叫我如何选择?” 
  裟蹶道人阴阴喊道:“稽老兄,难道你也要襄助番人不成?” 
  稽弘敞蓦地暴喝:“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称兄道弟来着!” 
  裟蹶道人看了看情势,不敢造次,缩了缩脖子,不再出言。 
  稽弘敞沉吟片刻,终于道:“我岂能动手!动手,就有负于两位盟主的栽培,这属下绝不能做。但是,我也不能断然决意匡助外族人。这样想来,属下只能选择退出战局,来日再向司徒盟主请罪了!”一个精诚汉干的肺腑之言,说尽了心中的为难。 
  司徒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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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血晴天巅    
  司徒蕾畅快地对稽弘敞道:“好!很好。你选得好。告诉直老大,我大哥还是把他当作毕生难得的至交与顶尖的极强敌手。‘绝命阵’是‘问天楼’的一盟友,也永是‘黑盟’的一员。你们走吧!” 
  “是!”稽弘敞一个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疾速奔去。同时,带走了数量约一百的人。 
  司徒蕾秀眸一巡,望着近在咫尺的独孤寂心。她为了他,他可知她只是为了他?她为了能在他身边,所以她放弃“黑盟”大旗伫立天下的大好机会! 
  她要的是,能更贴进他的心灵大地。她真的爱上他了!就在他紧紧抱着凤霞飞的那一刻,她心中那份暴烈的痛楚,使她知道她已爱上他! 
  没有尽头地爱上。 
  始终缄默的独孤寂心,这时忽然有了动作,也到了该走的时刻! 
  心剑!受独孤寂心的“气机”(人与所使兵器之间,奇异交融的节奏与牵绊)引动,骤地脱鞘,在空中奇绝地旋动着。 
  众人瞧到这罕见的怪景象,不由静寂下来。 
  独孤寂心精若冷电的眼神,来回扫了一遍,把本欲说话的人吓得噤口。 
  一时间,场上只余下风与心剑“涮!涮!”的声响。 
  独孤寂心蓦然左手一招,胡啸英的死尸陡地被吸到独孤寂心的身前,他一把抓着胡啸英的尸身。 
  同时,—直在空中盘旋的心剑,陡地定止于虚空。 
  情景诡异莫名! 
  还能,施出一剑。 
  “气脉”之“浑元极”,定会让这班愚昧之辈尝尽苦头。 
  对于痴愚顽固之徒,是不需要客气的。再多的善言勤劝,都不及当头狂喝:惟有强劲的击打,才能破除那深植的固陋。 
  想要脱离“落风崖”,就只有尽快摆脱一切纠缠。胡啸英也该醒了,必须尽快离开! 
  心剑由空中缓缓落下,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持着它。 
  “碰!”的一声。 
  入地一尺(约三十公分)。 
  心剑剑柄与剑身相交处的心形红块物,也就是心剑的魂魄所在——剑心,又开始那异乎寻常的明暗节律,渐渐地由暗红转成赤血色。 
  正当群豪惊疑之际时,“轰!轰!轰!”几声连响,漫天尘土由地面蓦然震起,满满地填住“落风崖”下的空间,将夜色的暗味,涂抹的更是虚蒙乱荡。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灰与暗的聚合! 
  众人所立的外围处,竟裂出一圈径约二十涯离(约八百公尺)的裂缝。 
  原来,适寸心剑落地之际,独孤寂心灌在其中的真气,也一并塞入地面,循着太极的形态,在地内绝速绕行,硬由地底内,往外劈开一圆曲弯的裂痕。 
  “咻!” 
  独孤寂心右手用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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