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话，自己又算是什么了？
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破坏他们婚姻的第三者了？
是啊。
从她的电话里，可以听出来的，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和韩慎言的事情了。
应该是韩小狼，主动和她说过。
两人在海边，就曾经约定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两人会对夕颜姐说出实情的。
或者，夕颜姐中午下车，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她已经变得冰冷麻木的心中涌起了一阵的暖意。
只是这样的暖意，却也只是一瞬。
茫然与无措再次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这一次，因为自己，所以夕颜姐才选择了离婚吗？
现在回想起来，为什么夕颜姐之前的脸色那么难看，那也都是因为自己吧？
可是。
夕颜姐，你为什么不骂我，不打我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反而能够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啊。
对不起，夕颜姐。
真的对不起。
一直以来，郑夕颜一直就是阻挡在她和韩慎言两人面前的高山。
特别是对她而言。
最亲最亲的姐姐。
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这是几年间感情一点一点的累积。韩慎言用他的声援，打开了她的心扉，可是，郑夕颜，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郑夕颜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所以，如今的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她将头从手臂中抬起，而此时她的睫毛之上，已经闪烁着让人心碎的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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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0。 沉重
林明月重新抬起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有些茫然的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往事不受控制的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重现。
从练习生时候开始，她就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出现。而且在之后的时光中，一直照顾着自己。
这种照顾是各个方面的。
自己的唱功一直都不好，她会鼓励自己，会在私下里督促自己，也会将自己的额毫无保留的传授。
一个很严厉的姐姐。
她们出道之后，她和金纤云两人会悄悄的把那些辛苦的行程留给自己，在舞台之上，也会尽可能的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一个很尽责的姐姐。
在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她明明自己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却依旧变着花样的逗她开心，尽力的去开解封闭心扉的她。
一个很温暖的姐姐。
林明月轻轻的转头，看向郑夕颜的床铺，此时那里自然空无一人。
可是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在晚上，她们会躺在一个被窝里，说着贴心的话，感受着彼此的温暖，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甜美的梦想。
她轻叹了口气，然后回头，这么算一算，她同郑夕颜的感情，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有了接近十年的时间了吧。
而和他。
真正算起来，也只有半年的时间罢了。
她紧紧的抿住自己的嘴唇。
如果。
如果她之前就知道，夕颜姐对他还有感情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他的告白吧。
甚至根本不会走到那一步去，她只会将自己的心封死，以面对自己姐夫的心态，去面对他。
哪怕真的，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想法，她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只会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吧。
可是，夕颜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
几次的谈话，让自己消除了心里的障碍。
可是，现在明明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却突然发现，原来他们还没有彻底的离婚，原来姐姐对他还有感情，一直在等着他。
原来自己已经成为了破坏她们感情的罪人。
可是，即使如此。
夕颜姐，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了，你却还是对自己笑的那么温暖，还在关心自己。
和这样的夕颜姐比起来，自己，又算是什么？
她此刻头深深低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已经纠缠到一起，指节都已经泛白。
然后，她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重新趴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音乐响起。那是她为他专门设的讯息铃声。
她缓缓抬起头，打量着四周，当看到郑夕颜整齐的床单以及衣柜前敞开的行李箱后，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原来，不是一场噩梦，如果真的是一场噩梦，该会有多好？
她拿起手机。
“明月，有空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
说一下。
是有很多事情都应该说了。
韩小狼。
她打了很多字，但是又一一删除。
如此往复多次之后，依旧没有按下那个发送按钮。
然后她颓然的将手机放到一旁。
她已经不知道，她应该说些什么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
他们会不会像夕颜姐所期望的那样，和好如初？
她突然这么想到。
这个想法，让她整个人更加沉重。
一颗心也沉入谷底。
是自己，摧毁了夕颜姐最后的希望吧。
她，之后应该怎么办？
怎么面对？么去面对她？
和他？
自己还能够和他继续笑着走下去吗？
像原先一样。
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她重新拿起手机，然后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转头四顾。
狭小的空间，她突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她无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这里有郑夕颜的痕迹。
会让她感到愧疚。
会让她感到窒息。
于是她跳下床，逃离似的朝外面跑去。
………
“诶？明月，你这是要出去吗？”金纤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
“嗯，我出去转一转。”林明月一边换鞋，一边低头说道。
“那你要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吧。”林明月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真的不想露出自己的脆弱，但是，现在的她真的已经演不下去了。
她只能让自己尽快离开，否则，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可是……”金纤云站起身子，还想说什么，大门却已经关上。
当她跑出去的时候，却看见电梯已经开始下行了。
这一次，她看的真真切切。
林明月确实很不对劲。哪还有一点之前高兴的样子，脸上的压抑都快掩饰不住了，给她的笑容也勉强的可怕。
甚至，她还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光。
明月她……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紧紧皱起眉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林明月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只是，熟悉的手机的音乐，却在林明月和郑夕颜的房间响起。
她推开门，看见的，就是整理了一半的旅行箱还有床上震动着的手机。
明明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时就不对劲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要给郑夕颜打电话问一问，不过很快停住了。
她突然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
是不是他们两人的关系曝光了？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林明月的手机再次响起。
有人打过来电话。
她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要不要接通？
在她犹豫的时间里，电话已经被自动挂断。
但很快又再次响起。
当第三遍的时候，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终于按下了接通键。
“喂。”
………
韩慎言此时的心情也并不好受。
他刚刚收到了林明月发来的短信。
原本他的心情因为她的短信而变得轻快起来，但是这样的好心情在他点开讯息，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就荡然无存。
“韩小狼，我想要静一静，你暂时不要联系我了，好吗？还有。你知道吗？你们的离婚协议，一直都在夕颜姐这里，从来没有生效过。所以，让我想清楚好吗？”
………………………………
391。 寻觅
韩慎言眉头紧锁，烦躁的将上衣的扣子解开两颗，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发懵。
离婚协议？
如果不是在讯息中看到这几个字，他都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是啊，离婚协议。
他当时，将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留给了郑夕颜，在他走的时候，还告诉她，等办好手续之后，将协议寄给她，他会把他的新地址告诉她。
到现在已经是半年多的时间了。
他一开始，是因为伤心，因为心痛，刻意的不去想这件事情。而之后，就是真的淡忘了。
如同那块表，那枚钻戒。
而且，其实那封协议对他而言，真的可有可无，原本就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带走，协议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他真的从没有想过，郑夕颜会一直留着它，没有让它生效。
他并没有质疑事情的真实性。
因为这同她没有告诉父母，原因是一样的吧。郑夕颜……
如果……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这个世界并没有如果。
而且现在，对他来说，问题的关键并不是她或者是那本离婚证了。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才更值得珍惜。
而且。
知道了这件事的林明月，她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原本，连告诉郑夕颜，自己两人的事情都说不出口，却突然知道，那封协议还没有签订，她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吧？
其实协议是次要的。
重要的，还是这份没有签订的协议所代表的事情。这些，他能够想到，林明月同样能够想到。
他此刻心中满是懊恼。
如果早一点，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告诉她这两天发生事情，她会不会有所准备，现在就会感觉好一点？
那她现在呢？
会不会胡思乱想。
会不会钻牛角尖？
她给自己发的短信上写着，不要再联系她了。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傻傻的不去联系。
他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林明月的电话。
只是那边传来的却一直没有应答。
一个，两个，然后是三个。
她不愿意接吗？
他的心渐渐沉下，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一些，沟通是解决两人问题的有效途径。一个人的话，更容易钻到牛角尖里。
而且。
她不会是想要……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紧一般。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感情是需要时间累积的。
而他们两人交往到现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但她们却已经快十年了。
而且，她在短信中说她要想清楚，她要想清楚的会是什么？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喂。”
只是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林明月的声音。
“你是……”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是金纤云。那个，韩哥是吧，你不用再打过来了。”当听到手机那边传来这句话的时候，韩慎言的心中一沉。
她已经这么做了吗？不愿意接听自己的电话了？
不过金纤云之后的话，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明月刚刚出门了，她忘带手机了。”
原来只是忘带手机了吗？原来并不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了。
可是出去吗？
“她出去了？是一个人吗？去哪儿了？”他急迫的追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刚刚一个人出去了。不过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那个，你是不是把你们的事情告诉夕颜了。”金纤云问道。随后她又补充道“因为原本还好好的，不过夕颜临走忘带钥匙了，她去送钥匙，结果回来的时候表情就有点不对劲了。我看她出去的时候，好像哭了。”
她……哭了吗？
韩慎言的心中随之一痛，都是自己的错。
“嗯。我今天下午说的，明月她应该也知道了。”他沉声说道。
“不过，你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韩慎言眉头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问道。刚刚因为不放心郑夕颜，他都悄然跟了她一路，直到他回到家才放下心来。
更何况是林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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