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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苍天
俗话说的好，早上一炮起得早，晚上一炮睡的好，经过一夜的睡眠陈决一大早就醒了，然后对着熟睡中的春水流了好一会儿的口水，终于伸出自己的魔爪。于是二人就用一个小时干了一个早炮，有人说男人如果早上干炮对那一天的工作是有很大影响的，因为精气神都流失在早上的这炮里了。其实不然，人工作的精气神是看心情的，我们可以看见，有时候我们明明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我们又能活蹦乱跳了。由此可见只要心情好，精气神什么都是滚滚而来的事。早饭的时候陈决指着电视上正在交…配的两条野狗，说这对情侣太淫…荡了，这表情、这姿势…比咱俩还淫…荡。春水敲敲他的头，说你赶快吃你的，一会儿我吃完就去公司，可不等你的。陈决哦了一声，说你必须等我，说好的带我去见你爸的，不能反悔。春水笑笑点了点头。春水的父亲之前打电话给春水说今天去她公司看看，陈决得知，硬是要春水带他一起。因为上回在春水家见过老人家一面，太令陈决心折了，那是陈决头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气度恢弘，随便一坐一站一笑，都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个帝王能给人绝对压迫性的气势，你在君王面前，会无法抬头，因为忐忑而变的慌乱。但，春水父亲不止像个君王般，他的气度就像是游离在三界之外的镇元大仙，管你是玉帝还是如来，想不鸟就不鸟你。我自巍然而立，睥睨一切。
帝王讲究的是睥睨天下，而镇元大仙讲究的则是睥睨一切。睥睨天下的气度能够让别人感到压抑和恐惧，而睥睨一切的气度，就已经趋近于返璞归真的境界了。这之间的差距好比是风霜雪雨与时间的差距，风霜雪雨会让人感到寒冷、不适，但时间这玩意，根本无视你的喜怒哀乐，也不会决定你的喜怒哀乐，一切听凭你自己的内心和思想。
太有文化的人都是这样。
春水是这么解释的，但陈决坚决不愿相信，因为他觉得有才的男人多了去，但能给人这种感觉的，不仅仅是屈指可数，简直就是绝无仅有啊。所以自从那次见过春水父亲之后，陈决就愈发觉得春水的家世背景不简单。就算春水告诉陈决，我春家是五千年来，唯一继承了儒学的最正统家族，陈决也会相信是真的。陈决认为，春水父亲的那种境界，已经不只是文化所造就出来的了，那是一种接近于儒学圣者的风范，与其说是文化造就了这种风范，不如说是他老人家借文化之手，以文化做工具，向世人展现自己的无上境界。
他妈的太难形容了！
“快走啊，你今天怎么这么认真的照镜子啊？”春水早已收拾停当，无奈的站陈决旁边，看他像是准备去相亲似的‘对镜贴花黄’。
“也不想想今天我是去见谁。”陈决把头发梳的跟狗舔的一样，和新闻里国家领导人的头有点像。西服是从春水家找的，春水的衣柜里早就放着陈决的衣服了，大多是春水给他买的，陈决图方便所以就放她这里，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有衣服可挑，陈决挺佩服自己的远见。
驱车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传说杂志社。陈决有点忐忑的点根烟在大门口抽完，然后才跟春水一起上楼去的。
“主编好。”电梯里某个小美女一脸灿烂的跟春水打招呼，春水只是点点头，却没心思跟她说话。因为春水至今还搞不清楚，父亲对于陈决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虽然上次父亲在见到陈决后，表现出了‘陈决还不错’的意思，但觉得陈决不错，可不代表就真的认为他俩可以结合为夫妻。很多事实都证明，父母对子女的婚姻观是混合了很多方面因素，春水很清楚，光是门当户对这一个方面，自己和陈决就很难通过家里这关。
不过。
不过就算退一万步说，春水认为没有人可以左右到她的爱情，她不会向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干涉低头的。她坚信自己有一颗坚强的心，相信就算全世界都不许她嫁给陈决，她也要嫁。理由简单到极致：她爱陈决。
“你想什么呢？”电梯停下，等方才那位跟春水打招呼的小美女出去后，陈决见春水一直在发呆，开口问道。
“想你啊…”春水依然是一脸呆样。
“别多想了，有我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爸本事再大，也大不过理，我只要用自由恋爱这四个字就能搞定他了。”陈决说的很轻松。春水转头看了看他，露出一个微笑。她有太多的理由去相信他了，在众多爱他的理由中，她最喜欢他的自信。不是手握资本而得出的自信，是发自内心的自信，就算他身无长物比乞丐还穷，一无所有，也能拥有的自信，才是真正的自信。
春水父亲说在她的办公室里等她，春水和陈决站在办公室外，互相望了望，同时给了对方一个温暖的笑。
推开门。
却没人。
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陈决在考虑老人家是不是上洗手间去了，春水的手机响了。春水一看，是父亲的，赶忙按下接通键。
“爸，你人呢？”
“我临时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吧。”
“晕…那好吧，您注意身体，我过几天回家看看。”
“嗯，你也是，少熬点夜，哪天回家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好的。”
陈决忧伤的坐椅子上抽烟，说你爸也真是的，这不是玩我嘛，害得我空紧张一场。春水也松了口气，说我又没跟我爸说你也在，他也就是顺便来我这看看而已，下次吧，你要真想跟我爸会晤会晤，还怕没有机会吗。陈决一巴掌拍在春水屁股上，叹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
时间过的飞快，以人类无法经受但也不得不经受的速度朝前走着。转眼就到了年关。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还是微型公司，在每年的这个时间点上，总是各种忙碌，忙着发工资发奖金发福利……不可避免的，也会有许多之前人模狗样的许下各种承诺的老总们一夜消失，留下愁眉苦脸的员工们手握欠条回家过年。想得开的就当自己干活不要钱做善事了，想不开的就直接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从某大楼跳下来了。而官方总会在此时出来辟谣说建议生活压力大的人多去看心理医生，心理问题是不容忽视的。
说这个社会操蛋已经过时了，是个人都知道这个社会操蛋的很。现在大家都改为调侃这个社会了，明明内心觉得政府无能，却非得说政府是个好政府，专门为人民办实事。从埋怨到讽刺，这并不是一个境界上的提升，只是换了一种抱怨的方式罢了。
陈决的销售部员工在腊月腊八这天，领先其他部门先领到了奖金。看的其他部门员工眼红的很。陈决从第一次拿到的股东分红里拿出了五千万元作为额外奖金，按照人均五万元派发给销售部在册职工。
所以人人都说陈经理大出血补贴员工，这一作为是七大部门经理的典范。由此导致了在2012年最后一次经理会上被其他六位经理痛批的事情发生。大家都说陈决此举是在扰乱恒远秩序，挑拨人心。陈决却不以为然说狗屁秩序，我现在是大款了，那么多钱反正我花不掉，带兄弟姐妹们一起花有什么错？你们一个个抠门的要死，导致手下人不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别都往我身上推。财务部的李良反对说，你发钱倒是发的痛快了，明年你要是不发了，你销售部那些员工不知道会怎么在私底下鄙视你。陈决哈哈大笑，摇头说我销售部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销售部的员工，都是为了事业而来，他们不是为了钱而工作，我就算欠个一年的薪水不发，他们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放你妹的屁！”李良非常愤慨。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无意中听到下属们在讨论财务部的年终奖金了。他压力很大，毕竟财务部每年的员工奖金并不多，和销售部比起来，即便不算陈决那五千万，也比不过销售部。
“老李，你这就是典型的嫉妒了，叶经理，你说话啊？”陈决寻求七大部门经理中唯一女性的帮助。
“我的意见和大家一样，这次是你做的不对。”叶心喝口咖啡，摇头。
“什么玩意……典型的自己不做好事也不准别人做好事啊。”陈决惆怅的抽着烟，颇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我支持你。”王天宇忽然说道，也点根烟，表情很叼。
“……”陈决无语。难道最关键的时刻，支持自己的就只有这个自己看上去最不顺眼的人吗？
苍天啊，为何你要如此作弄世人呢？
第二百九十四章 长成
陈决蛋疼着自己被王天宇支持，这种感觉就跟吃饭吃到了沙子一样膈应。对于所谓最能督促你进步的人就是你的敌人之类的道理，陈决相信，事实也确实如此，和跑步一个道理，你看你的对手跑的比兔子还快，你怎么好意思、怎么甘心落于他后，必然是会快马加鞭的力争比对手还快。
开完最后一次会议，大家都要各回各的部门忙，所以就没有聚餐了。只陈决和王天宇单独约出来了。他俩极少单独吃饭，原因就不用说了。饭桌上陈决敬了王天宇一杯酒，说还是你公私分明，其他都是小人啊，只为自己考虑。王天宇笑说他们也都是为了‘恒远’考虑，你这种做法确实有点影响整个公司，屁民们是不能太优待的，你优待他们时间久了，他们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没人会念着你的好。陈决叹口气，无奈的笑笑。他自己也明白，下属们虽说当初进公司都是抱着一种打拼事业的心，但谁能保证不被金钱所诱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跳进来前一身白，出来后就是一身黑了，连牙齿都黑了。能坚持自己一直到生命结束的人毕竟是少数，有这份定力的人只有那万分之几而已。
这顿饭两人聊了很多关于‘恒远’的东西。王天宇和陈决虽说交情不深，但在看待企业的态度上是一样的，都认为企业最重要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制度。制度再好，它也是人填充在制度的框架中，制度再好人不好，企业也是不可能有大发展的。
吃完饭，两人分别，陈决第一次拍着王天宇的肩膀，醉意朦胧的道：“老王，我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做的不应该，以后，以后我俩就是兄弟，不说虚的，有事尽管来找我，我赴汤蹈火在所……”
“好了吧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拜拜。”王天宇忍不住笑。
“他妈的，竟敢如此对我，我告诉你，小杨你就别想了，现在我就去找她！”陈决钻进自己的车，哧溜一下就跑了。
酒驾是犯罪行为，但陈决还是漠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酒驾了。不过没被逮到也算是他幸运，一路平安的来到杨牧家。杨牧没想到陈决会来，不过一看他脸色，再一闻空气里的酒气，她就知道他喝酒了，而且喝的还不少，把他拉进门给他泡了杯浓茶以解酒。
“小杨，我酒驾了…”陈决点根烟，主动交代。
“下次不要这样了，不安全，你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杨牧坐他身边。
“嗯。我今天开完经理会议后和王天宇吃了个饭，一饭释前嫌啊，不过他很叼的样子，所以我临走的时候跟他说我天天晚上跟你在床上干炮，老子气死他。”陈决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杨牧不答他的话，看着他慢慢将一杯浓茶喝完，又给他倒满水，就去厨房做晚饭了。本来她都已经切好菜，准备入锅炒了，饭也都烧好了。准备简单吃个晚饭就看书学习，到十点半睡觉。但现在陈决一来，她得再煮点饭，多弄几个菜。不过以她对烧饭做菜的熟练程度，只花了二十分钟就一切都弄好了。
“弄瓶红酒喝呗？”陈决看着一桌菜，有种之前没喝够的感觉。
“吃饭吧，明天晚上再喝就是了。”杨牧拍拍他的手，像是在哄小孩子。
“不行，必须喝。”陈决斩钉截铁。
“那好吧，只能喝一杯。”杨牧起身拿只酒杯，开了一瓶上好的干红，倒满端来给陈决。
陈决看看杯子，估摸着只有二两，再抬头看看摆在酒柜上的那瓶干红，举起酒杯欲喝。杨牧伸手按住他的酒杯，微笑道：“慢点喝，只有一杯。”
陈决叹口气：“好好好，就一杯。”既然只有一杯，他也就只能一口口的慢慢喝了。不过慢喝也有慢喝的好处，避免了猛灌导致的不知其味。
杨牧说话越来越有力度了！表面上轻巧的一句话，却让人觉得根本无法拒绝，不对，应该说是无法抵抗。陈决感觉自己的气场着实有点捉急…再过个几年，完全就拼不过她了嘛。这世道太不公平了，一个男人，一个成功的男人，怎么可以在气场上被身边的女人比下去呢？这太不应该了。
可是。
可是陈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受着，没法改变。如同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和自己很要好的武媚娘一步步成为了武则天，成为了君王，身为从小看过她尿尿，帮她解答第一次来大姨妈是怎么回事的朋友兼隔壁邻居大叔，那种无力感根本没办法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