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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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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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背后,粉腮红润,此时秋风送爽,一身翠绿衣裳微微飘动,真有说不尽的巾帼风姿。

    李能再次击掌喝彩:“韵小姐好俊的功夫。”他盼望越热闹越好。

    胡长生踏着柔软的绿草走过去,弯腰数了数七节断枝,故意大惊失色道:“天呐,韵儿的功夫果然出色,特别是轻功表演,更是出类拔萃。”

    琴韵正自洋洋得意,闻听此言,不禁勃然变色,敢情风流浪子果真调戏于我。她心中发狠,长剑一指,喝叱一声:“废话少说,拿真本事来。”

    琴心也觉得胡公子装腔作势,有些过份,何必呢?还过她不像妹妹那样偏激,发见胡公子没有兵刃,于是递过自己的宝剑道:“请用我的吧。”

    胡长生略微拱手,含笑道:“谢谢心儿,本公子不擅剑法。”

    “不擅剑法?我看你根本不会。”琴韵见他故作高深,立刻以牙还牙,讥笑道:“我说这位文武双全的公子哥,请问您擅长的是烧火棍吗?”

    “正是。”胡长生踢起一支弯曲的杨树枝,潇洒地抄在手中。这是琴韵刚刚斩下的,二尺多长,上面挂满叶子,随手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他点头笑道:“这正是,折得一支春在手,人间真少有,请小妹进招。”

    “什么?你……你竟敢用树枝跟我比剑?”琴韵气得要死,太小瞧人啦,本小姐……先斩断你的破树枝再说,一道剑芒直奔探花狼右肩。

    胡长生不慌不忙,动作似慢实快,判断形势精准,一抖树枝,轻搭对手剑身,施展转粘字诀,把宝剑带偏一寸,防守反击,侧身用树枝击向她的右臂。

    琴韵一惊,飘身斜退一丈,瞪大眼睛道:“好,果然有两下子,既然如此,本小姐就不客气啦。”她抬手褪下手镯,顺手递给姐姐道:“先替我收着,我要动真格的。”

    琴心知道妹妹非常重视这只价格不菲的玉镯,三色美玉天下少有,漂亮异常,意义同样不可忽视,既然动真格的,就不能心存顾忌,碰坏了实在可惜。

    琴韵毫不迟疑,身形一动,剑走偏锋,步似游龙,与探花狼战在一起。

    胡长生挥动树枝,使出丐帮绝学打狗棒法,手、眼、身、法、步合一,真是得心应手、进退如意,虽然只学得二十四路,但义父的四十八路藤蛇杖法尽可补其不足,当真有浑然天成之感,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挥洒自如、神出鬼没,再加上粘、连、绵、随、巧五种劲法圆融自然,攻守兼备。特别近半年来,他对天地自然的感悟心领神会,在打狗棒和藤蛇杖法中加入许多别出心裁的变化,比过去更加精妙奇奥,堪称独树一帜。

    琴韵的剑法辛辣异常,锋芒毕露,着着出人意料,但是探花郎应付自如,真是可恼可恨。韵女侠连续进攻无效,越发咬牙切齿地放胆抢攻,剑法刁钻突兀,忽而一变,又棱角分明,大开大合,寒光闪射。

    李能和琴心见二人各展所能,斗得眼花缭乱,无不目瞪口呆。琴韵的本事自不必说,翰林学士也有这样出奇的本领,实在出人意料。

    胡长生和琴韵越打越快,双方身形互相转换,已经分不清彼此,犹如两道旋风盘旋缠绕,脚下草叶飞溅,不亚于千百片利刃激荡,眨眼之间超过三百招。

    胡长生一边打、一边想,嘿,这小妮子的家传绝学当真不可小觑,三年前,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果然好本事。墨先生说的不假,放眼天下,这样的高手实在少有。他越打越爱,眼见琴韵咄咄逼人、表情丰富,不禁动了坏心眼。

    又打了片刻,胡长生动作略微慢一线,手中的树枝瞬间被搅碎。他惊叫一声,猛然旋身而出,竟然从后面抱住琴韵,同时大叫:“韵儿,快停下,大哥认输啦。”他感觉双手柔软而有弹性,情不自禁地按了一按,然后散手后退,慌忙解释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韵儿,你吓死我啦。”

    “你……”琴韵气得连连跺脚,满脸通红,但是有苦说不出。幸好自己战胜了探花狼,总算保住了女侠的名声,只是胜得艰苦而又尴尬。不对,自己真胜啦?

    琴心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眼见妹妹面如桃花,比平常大不一样,她忍不住心里怦怦乱跳,联想胡公子昨天在自己脸上亲的那一口,也是哑巴吃黄连,与妹妹何异之有?这位风流浪子,总让自己姐妹吃亏,太坏了。想到这儿,她的脸也红了。

    李能的武功不差,称得上刀笔精通,然而与胡公子和琴韵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他什么都没看清,此时心有余悸地劝道:“没事就好,有道是将门出虎子,胡公子武功出类拔萃,在下望尘莫及。”

    “我不行。”胡长生连连摆手,谦虚道:“本公子比韵儿差远了,险些受伤。”

    “你……还说?”琴韵又羞又愤,气得再次跺脚。刚才被探花狼摸了一把,到现在还有些异样,几次想伸手抚摸一下,可是都不好意思。她委屈地拉着琴心道:“姐,你跟他比。”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姐姐也不过如此,但是为了面子,却不得不说。

    “算啦。”琴心摇头道:“我们赶路吧。”说着,她把三色手镯替妹妹轻轻戴上。

    “不忙。”胡长生笑道:“心儿,大哥和韵儿已经比过,咱俩也应该切磋一下,我从未和人动过招,现在有机会实践,正要增长见识。”

    琴韵瞪大眼睛,气愤道:“喂,你放尊重些,不要心儿、韵儿乱叫,以后还是称名道姓好。”此前她听胡公子叫过无数次心儿、韵儿,但都置若罔闻,现在却不干了。

    胡长生正色道:“韵儿,你这样说话就生分了,咱们日夜相处,每天吃住在一起,当然日久生情。我年长几岁,你们应该尊我为大哥,当大哥的爱妹妹,自然称呼妹妹的小名儿,韵儿,难道大哥说的不对吗?”

    琴韵听探花狼厚颜无耻地追问,恨得咬了咬嘴唇,赌气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胡长生重新选了一只树枝,满怀期望道:“心儿,咱们开始吧?”

    琴心犹豫了一下,然而事己至此,已经别无选择,唉,她奈何道:“好吧,可是你别……算了,开始吧。”

    其实琴心和妹妹一样的心思,胡公子不仅文采出众,人也长得英俊潇洒,如今又知道他武功高强,这样文武双全的男人真是上上之选。可是探花狼偏偏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也不知对自己姐妹是否真心,再说感情这种事,水到渠成不好吗?真要到一定程度,亲热一些很自然,可是他非要偷偷摸摸、动手动脚,让人极不习惯,很难为情的。

    李能不安道:“胡大人,心小姐,大家最好点到为止。”

    胡长生和琴心同时点头,各自伸手,意示对方进招。

    可是接下来的比武没有一点火药味儿,双方攻守有度、进退有法。琴心的剑法圆融合顺、连绵不绝、锋芒隐现。胡长生的打狗棒法同样以活泼灵巧为主,对方都是以智取胜,很难借力打力。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百余合,琴心越打越小心谨慎,只求自保了事,免得冷不防被探花狼羞辱一把。

    胡长生知道琴心的剑法绝不在琴韵之下,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跳出圈外,随手把树枝弹向空中,轻松拍手道:“好啦,心儿,比武到此结束,就这样吧。”

    琴心二话没有,立刻住手,长剑入鞘,长舒一口气。

    胡长生暗想,以自己降龙十八掌的境界,应该胜她们一筹,不知道这两个妮子还有什么绝技没有?他随口问:“心儿,除了剑法,你们还擅长什么?”

    琴心长睫毛扑朔迷离般眨动了一下,简单道:“暗器。”

    胡长生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琴韵,没发现姐妹俩身上没有任何异状,料想她们的暗器一定精微细小,令人防不胜防,一旦实战,自己未有必胜的把握。

    琴韵似乎料到姐姐和探花狼的比武会不了了之,她无惊无喜,只是闷闷不乐。

    李能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

    四人重新上路,胡长生骑在白马上,感觉肚子咕咕直叫,唉,饥肠辘辘啊!这种饥饿不是吃饭能够解决的。他试着通过吸取空气中的灵气和五行元素,嗯,有一定作用,但是杯水车薪,远远无法满足种子生长的需要。

    一路上,琴心和琴韵不苟言笑,表现得平静如水。她们决定对胡公子敬而远之,然而心里百感交集,唉,没想到探花狼武艺如此高强,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这次游历,她们本来是给胡公子当保镖的,现在却不知道谁保护谁了。姐妹俩以前就有才子佳人的猗念,如今又增添了美女爱英雄的烦恼,真是说不清,理还乱。

    李能见大家沉默寡言,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失落感。原来自己是这伙人里最弱的,胡大人武艺高超,不愧将门虎子,他一路上都干了些什么?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无能啊。

    四个人走在一起,却各想各的心事,谁都不搭理谁,如果不知情的外人看见,一定非常诧异。

    太阳西下,一行四人来到热闹的汾河码头。

    汾河之水从东南而来,前面将汇入滚滚奔腾的源江,转向西北而去。从汾河码头进入源江,大约有百里水路。只见下面码头呈月亮弯形状,两岸各停泊着大小不一、新旧不同的十几条船,留出宽约五十丈的河道,河水缓缓向西流淌,看样子,水深足有三丈。

    李能不待胡大人吩咐,主动下马租船,这是他的职责。

    胡长生和姐妹俩相继下马。琴心顺手把李能留下的黑马轻轻拢住,琴韵立刻凑过去,姐妹俩站在三匹马中间,亲热得几乎脑门相抵,然而互相不说一句话,仿佛能心领神会似的,只把胡公子凉在一旁。

    李能快步来到码头,先不说去哪里,只是高喊:“各位船老大,我们要进源江,然后西行,请问你们的船能去多远?”

    此时,一位风姿绰约的船娘恰好站在自家船头,听岸上有人叫嚷雇船。她拢了拢头发,侧身瞄着李能,含笑道:“你这位客官真稀罕,别人用船都约定地点,然后问价,你可倒好,只问能去多远,不知道客官想去多远?”

    李能见她三十岁年纪,皮肤微黑,瓜子脸,一双眼睛如蝌蚪般可爱,笑嘻嘻的样子极有风韵。他心里一动,眉开眼笑道:“这位船娘,我家公子想去源江入海口,路途遥遥,不知贵船能去吗?”

    少妇上下打量李能,感觉不像开玩笑,于是抿嘴一笑道:“去入海口吗?确实够远,我不敢做主,你且等一下。”她扬手说完,摇摇摆摆走向船舱,隔窗与里面商量。

    李能看她身姿摇曳,赏心悦目,不禁暗暗喝彩。然而船娘倚舱而立,小声与里面的人对话。他忽然猜测,里面会不会是她的丈夫?想到这儿,不知为什么,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郁闷之情。

    片刻之后,从船舱走出一位五十岁年纪的男人,只见他饱含苍桑的目光中偶尔闪出机警的光芒,脚下步履稳健,显然久在江上行走。

    少妇领先一步过来,含笑介绍:“这是我爸,你们商量吧。”

    原来是她父亲,不是丈夫。李能大喜过望,心说很好,好极啦。

    老者慢条斯理道:“客官打算去入海口吗?”

    李能道:“正是,请问船家能否去得?”

    老者不紧不慢道:“此地距入海口四千余里,河道曲折,途经高山峡谷,诸多凶险,我们父女倒是能去,但不知客官有几人?能否出得起价钱?”

    李能对老者的身份很满意,早已欢喜不禁,心想这回再长的旅途也不会寂寞了。他笑道:“我们一行四人,价钱好说,请老丈先报一个价来听。”

    老者屈指计算,嘴里喃喃自语,抬头道:“四个人吃喝都在船上,一共六千两银子,这可是最便宜的,因为是顺水船,所以老汉少要一些。”

    六千两?真他妈够狠,还说顺水船少要钱,这不是要缺是什么?李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好,就这么定了,我马上招呼人上船。”

    “且慢。”老者道:“客官,开船之前,请先付三千两定银。”

    “没问题。”李能在少妇的注视下,慷慨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叠银票,数出六张道:“每张五百两白银,各大钱桩通兑,看清楚啦。”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瞟了少妇一眼,只见她笑目有如月芽,显然对顺利做成这笔交易非常乐意。

    老者发现客官毫不还价,出手阔绰,心知遇上了贵客,这笔生意赚大了。他接过银票,马上招呼:“秋月,安排客官上船。”他一边说,一边大步登岸,陪着李能迎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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