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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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倾情-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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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大离这一任君主手段十分狠厉,对云疆之狠尤甚其他,云疆本是神权治下,如今险些被灭族,掌握神权的那些长老死的死,残的残。我原以为以圣女如此身份,应该被大离君主收入后宫才对,没成想居然在言城。”司徒殊木颇为可惜的笑了笑,眼里满是玩味的看着久晴天。

    久晴天心内叹了口气,那个异族人如今仍然在大齐的国土,而她认识那个异族人。而这个云疆的圣女也在大齐,她还认识这个圣女。虽然她十四岁那年外出游历发生了很多事并未告诉司徒殊木,可是司徒殊木也大致知道她是去了大离方向。

    以司徒殊木的揣度人心的本事,不难联系出一切。

    司徒殊木静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开口问她当初在大离,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淡淡道:“这圣女居然出现在这里,还归了韶问手下,到底缘何?”

    “应该是偶然,她当初想尽办法却没能进得了大离君主的后宫,心思狠毒害死了大离五千精卫,明明是要被处死的,可能给她溜了吧,才逃到这言城。”久晴天眼眸半眯,似在回忆当初的场景,亦淡淡回道。

    身后半天没有回应,久晴天转身,明眸看着司徒殊木,嘴角微勾,那点笑意有点勉强,“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久晴天想起当初在客栈时,眼前的人压抑着怒意的那句问话。“难怪你那么生气,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司徒殊木静静的看着久晴天,墨玉般地眸子那般专注,却没有含一丝怒意,微微上挑的眉头似带着一点无奈,两人离得很近,司徒殊木伸手紧紧握住久晴天的手臂,一使巧劲,将人拥入了怀中。

    久晴天猛然前倾,脸擦着司徒殊木的领口,那粗糙的布嗝得她的脸生疼。可是这个怀抱如此熟悉,就和每次梦魇之后安抚她的拥抱一般,以不容置疑地姿态告诉她,可以依恋,可以信赖。所以她没有推开,而是将脸埋得更深。

    日光熏然,微风拂来,岸边的杨柳轻轻摆动,那柔软的姿态的确是美的。而小筑中的两人拥在一起,浑然不顾现在还是在敌人的地盘。

    司徒殊木眼中的淡定从容如冰一般破开,素日幽深的眸子如同湖面一般,泛起点点涟漪,那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司徒殊木忽而笑了一下,久晴天莫名问道:“你笑什么。”

    司徒殊木看着她,“没什么,只是觉得来一趟言城也不亏。”说罢不等久晴天再问,便握着她的手腕走进了内间。

    久晴天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于是两人手指在那面墙上摸来摸去,明显想找机关在哪里。

    忽然,久晴天侧首看司徒殊木,笑得有些诡异,“司徒,你猜猜,里面的客人是谁。”

    司徒殊木挑挑眉,“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久晴天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大概猜得到,把握嘛,九成九。”

    这话就是表明肯定猜的是对的了,司徒殊木眼眸半眯,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刚才那女子提到他一定要西宁王的脑袋,而且还提到他得了‘病’,我猜,这位客人与玉城有点关系。”

    久晴天笑意更深,“就这些?”

    对于久晴天的调侃,司徒殊木不以为意,目光变得玩味起来,“前段时间西宁军营遇到了黑衣人的偷袭,你当时给我提醒是覆齐军。想必其中有关联吧。”

    久晴天闻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道:“那此人是谁?”

    司徒殊木笑笑,敲了敲石门,听到沉闷地回响声,云淡风轻道:“玉城首富,然否?”

    就知道这种问题是难不住司徒殊木的,久晴天继续察看石门上的机关,随口丢下一句:“然。”
111。…第109章 谁的圈套
    两人在石门上摸索了一阵,忽然两人的手交叠停在了石门右侧的某一处,不由相视一笑。

    石门如同普通墙壁一般光滑,但是两人手按着那处却要比旁的地方更亮一些,想必是有人时常接触所致。司徒殊木轻轻使劲,那个地方便往里面陷了些,不多时,石门缓缓像一边挪开,一条幽长的台阶出现在二人面前。

    台阶两侧隔着几米悬着几束火把用以照明,昏暗的光影下,更衬得那台阶幽深不可预测。这等场景在旁人看来定是神秘而危险的,但是司徒殊木和久晴天眼中却闪起了浓厚的趣味,显然,他们很想一试。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步下台阶,在两人走入后,身后的石门应声而关。轰隆声在外面听来时不算什么,但是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却显得十分可怖。

    但是两人都没有被那声音惊到,且都不曾回头看一眼。

    走下百步阶梯,似乎就到了大厅,环境也豁然开朗。一般的暗室中布置的都是铁牢,刑具。但是这个暗室不同,整齐排列的几个房间,大厅里的石桌上还燃着一盘熏香,烟雾袅袅升起,满室都是檀木香味。

    几排鎏金红烛燃着,大厅里十分明亮,久晴天打量了四周一番,见墙壁上还挂着名家字画,而一旁的架子上也放着好些金银器皿,不由啧啧称奇,“这布置,差不多比得上大富之家的摆设了。”

    “可见暗室之中的人待遇不错。”司徒殊木亦点头。

    “终日困在这不知昼夜的地方,待遇不错有什么用。”久晴天嗤笑,在她看来,一切失去自由的地方,再繁华也不过是牢笼。

    司徒殊木移步向第一个房间走去,漫不经心道:“与韶问合作,根本就是与虎谋皮,现在这位首富恐怕是骑虎难下了。”

    第一个房间的精致富贵更胜大厅,房间的一侧堆放着几个箱子,司徒殊木随手扔了几枚银钱过去,箱子应声而开,满满几箱的金银玛瑙,金灿灿地极为晃眼,桌上摆着新鲜而鲜少见到的水果,一对价值不菲的夜光杯中盛着酒红色的液体,正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然而,没有人。

    久晴天一笑,快步走去推开了第二房间的门,这间房比之第一个房间稍逊,但是也温香软卧,十分舒适的模样,床畔还遗留着一件绯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图,看着十分香艳,不过,也没有人。

    第三个房间,没有金银,亦没有女人的痕迹,十分普通的模样,但是被褥有些凌乱,显然是有人睡在里面的。但是,依旧没有人。

    两人同时看向最后一间屋子,不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惊喜’?

    司徒殊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两人驻足在门外,有些意外地看着里面的场景。

    具体说,这并不是房间,而是一间水牢,一个身形有些胖的人被绑在水中的转轮上,转轮不住旋转,那人也时常淹没在水中,显然已经被泡了许久,那人气息有些奄奄。

    “差别待遇可真大啊。”久晴天双手环抱靠在门边,探头看了进去,语气里有几分叹息,却不是遗憾。

    “第一间有财,第二间有色,第三间足可安睡,第四间却是地狱。”司徒殊木语气淡淡,显然也不同情水里的人。

    “这位梁爷想必是既享受过财,又享受过色,最终却不肯合作,来了这地狱罢。”久晴天看着旋转的转轮,时不时被浸在水中,人是倒立的姿势,还不能呼吸,这滋味可不好受,即使是身负武功的人都受不了,更遑论这养尊处优的玉城首富梁元了。“怎么样,救不救?”

    “你对这玉城首富了解多少?”司徒殊木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久晴天想了想,却摇头,“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商才了得,在他手上,小富之家却跃然成为玉城首富。”

    司徒殊木浅浅一笑,“这梁元原本不过是玉城街头的穷小子,但是却在无意中救过玉城郑家的小姐,那郑小姐情窦初开的年纪,梁元又生得好,得了人家救命之恩,当下便芳心暗许了。原本郑家是看不上梁元的,但是郑老爷膝下只有一女,大富人家的公子自然不甘心入赘,而这梁元不过是穷小子,易被拿捏。何况梁元商才了得,郑老爷最后还是许了。”

    久晴天挑眉,随口道:“穷小子英雄救美,富家小姐以身相许。听起来像话本子的故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结局。”

    “呵呵。”司徒殊木笑声中含了几分讽刺,“不过后面的事就不够美好了,梁元借由郑家的财富起家,最后却逼死了岳丈,吞了郑家的财产,另开梁府,且不承认入赘一事,拒绝让儿子继承郑家香火。郑小姐悔不当初却又别无他法,生生撞死在梁元面前。他俩的儿子最终却夭折了。可能是老天有眼,梁元除了一妾为他生下一子,其他妻妾均无所出。”

    久晴天默默皱眉,为什么司徒在这关头说起了故事?

    “梁元的儿子,名梁承业,被梁元纵容得无法无天,在玉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久晴天听出了端倪,问道:“最后因为作恶太多死在了西宁王手上?”

    司徒殊木含笑点头。

    原来仇恨是这么结下的啊,久晴天摸了摸下巴,儿子取名承业,想必是赋予了继承父业的意思,只有一子传香火,如此宝贝疙瘩却死在了林洺之手,难怪梁元恨他成那样了。

    “原来他和韶问的合作便是这么促成的啊,我就说嘛,一介富商而已,怎么会敢找上韶问那种煞星谈合作。”久晴天若有所思。

    “你为何会猜到暗室之中的人是梁元?”司徒殊木问道。

    久晴天看了司徒殊木一眼,今日的司徒话可真多啊,问题也多。不过她倒是回答的很爽快,“在玉城瘟疫时我不是进去过嘛,听到有人愤愤不平的议论玉城中有财有势的人都被接走了,只有他们那些平民百姓在那里等死。瘟疫解决后,我特地去查了被接走的人,偏偏却没有玉城首富,这不是很奇怪嘛。”

    眼眸微眯,显然正在思考,久晴天继续道:“而且进玉城之前,我曾碰到过黑衣人,那些人对我和二哥都很客气,但是对上林洺却毫不客气,其实他们目的有二,一是杀林洺,二是掳一个医行的大夫回去救治梁元。后来那些黑衣人想必还去过一次吧?”

    司徒殊木颔首,“在你走的那天晚上,有黑衣人潜入,药方没偷到,不过偷了一壶正在熬的药。”

    久晴天噗嗤一笑,那也差不多了,言城亦有医者,根据药罐子里的药材熬出治疗瘟疫的药并不难。“韶问辛辛苦苦救出来的人,不是座上宾,却成了水牢囚徒,人生真是无常啊。”

    “传言玉城有五分财富是归了梁家。”司徒殊木瞟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梁元,“覆齐军大多是草莽出生,虽然占据言城,但是家底肯定是不如帝都及诸侯王厚实的。韶问看上了梁元的财富,梁元看上了韶问的狠毒,倒是一拍即合。”

    “不愧是王佐之才。”忽然暗室中传来一声娇笑,说话间还拍了拍手掌,表示对司徒殊木二人的推论很是赞赏。

    两人讶异回头,就见拂柳自阴影处走了出来,妖娆一笑,美目涟涟。

    司徒殊木亦回以一笑,眉目间有些苦恼,但是语气还是淡淡的,“看来一不小心就中了拂柳姑娘的圈套了。”

    拂柳再次走近几步,玉白的手掌轻轻一抬,暗室周围的墙壁上便出现了无数的圆形小洞,弓箭自洞中伸了出来,箭上都泛着幽光,显然是淬了毒的。拂柳神色中颇为得意,“能让王佐之才中了圈套,小女子真是万分荣幸。”

    久晴天这时却转过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拂柳道:“拂柳姑娘好大的口气,难道说姑娘是早就发现了我二人,特意引我二人下来的?”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本来是侧身站在第四间房的门口,在拂柳的视线角度并不能看清久晴天的全貌,只能凭身形猜测是个女子,然而久晴天忽然开口,那熟悉的声音让拂柳一震,再看到久晴天的容貌,拂柳脸色都白了,失声叫道:“怎么会是你?”

    久晴天眉头一挑,淡淡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你不是落下了独木崖么,怎么可能还活着?”拂柳声音更为尖利,充满了不可置信,那娇美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看着便让人觉得可怖。

    落下独木崖?司徒殊木的眼神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冰冷,甚至宽袍下的手都微微动了一下,在他身旁站着的久晴天似乎都要以为司徒殊木就要动手杀了拂柳了。

    久晴天并不想回应独木崖的问题,只是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拂柳一番,失望地摇头道:“真没想到,以前冰清玉洁的圣女,如今居然自甘堕落到了这步田地。”
112。…第110章 局中有局
    在久晴天的目光下,拂柳的身子不由微微发颤,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不堪的画面,桩桩件件都在提醒她,以前的她作为圣女有多纯洁,如今就有多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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