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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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皇帝-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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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都表明态度了,底下的喽啰们也跟着上表,数刘珩之罪。而郗虑的表现,更让太子一党欣喜,这是不是代表此前一直不偏不倚保持中立的御史大夫郗公,也站到太子这边来了?而刘瑞,一样有些惊讶,派人过府探问,吃了闭门羹。

    以郗虑的精明,自然不会贸然加入储位的争斗中去。他是看出来了,这两年,太子这般张扬积极地罗织党羽,扩大影响力,表现地太过了。在刘渊这样的强势君主面前,长此以往,只怕难有好结果。

    若是没有陈、周等王,或可表现地亲近些,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诚如郗虑之言,他声讨刘珩,确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纲纪。

    当然,也不排除他的一点私心。御史台,是有一部分监察军队事务的权力的,但近年来,在军队事务的纠察上,并不能插上手。郗虑是想借此,试探着做一个突破。

    面对着“群情汹涌”,陈王一系的官员则有些慌了神,刘珩不在,他们也没了主心骨。作为刘珩最信任的师友,成公英被留在长安总理事务,但他也只是个陈王长史,在这样的局面下,他发现自己除了能尽力安抚一下人心之外,难以再有其他动作。

    在长安驻军中,有几名刘珩的亲信将校上王府欲行商议,吓到了成公英,这种局面下,如此举动,完全是犯忌,厉言赶走。

    所幸皇宫中的刘渊,对此事尚未表达看法。再加卫王刘仇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刘珩背书。

    而成公英,对刘珩这心血来潮的征伐西域,也是颇感无奈,总觉得得不偿失。自作主张,擅自出兵且不论,以千金之躯,跨绝域亲身犯险,智者不为。

    而如今,想要派人唤回都没法。在长安,成公英焦头烂额而不得破局之法。

    别人的注意力都还放在刘珩远征西域上时,刘渊方放下刘珩杀马超之事。也是,虽然其在刘渊这边知名,但在大夏,马超也只是个小角色。或许出身刘珝之故,刘珩杀马之事初传来之时,引起了点波澜。

    而自河西传来的消息,刘珩杀马超,这理由倒是给得充分。刘渊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近月以来,倒时而叹息几声,毕竟是西凉锦马超。

    这没过一月,刘珩出兵西域的消息又传来了。此举,在明面上,刘渊当大怒,毕竟他君命在前,刘珩又擅动兵马,这,是足以杀头的罪。

    但实际上,刘珩此举是挠到了他的心痒处。此前议军之时,他就有平凉之后,趁机远征西域,将西域诸国纳入大夏统治的心思。只是被王泽,三言两语,打消了此冲动。

    故对刘珩西进,刘渊虽对其先斩后奏有些愠怒,却也未太过气愤,冷静下来反而有种“不负乃父之志”的自豪感。

    而刘瑞那些人,刘渊心里清楚其心思,这几日对刘珩的攻讦,是甚嚣尘上。刘渊纵使心里略有不爽,却也不会说出口,人家说得有理,刘渊这个时候也不好说“陈王之举深合朕心”这类话。

    如今大夏对边军方面的限制,不似中军那边高,而直面敌国的一线将领,都有不小的自主权。各方重将,如镇守漠东的代王刘诙シブ希加斜阋诵惺轮āT诠サ募改曛校醅先斩后奏,攻赵的军事行动可不少。

    刘珩远征西域,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被有心人们给刻意放大,太子一系的人就盯着“违背君命”这点来说。哪怕在刘渊心里留下了个“小题大做”的评价,依旧乐此不疲,似乎有种刘渊不下惩戒,便不罢休的心气。

    “父皇态度暧昧,一直不加评价,这一次,我们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东宫之中,刘瑞召集最亲信的种邵与杨修问道。语气带着犹疑。

    这么些日子,前后足有上百人次具表弹劾,声势闹得够大,却不见刘渊反应。刘瑞心里又忍不住嘀咕,刘渊这种态度,太过冷淡了,是不是又在警示自己?

    在刘渊的威严之下,刘瑞年纪轻轻的,却是越发疑神疑鬼的。

    作为近臣,种邵与杨修能察觉到刘瑞状态的不对劲,在几个皇兄的压迫紧逼之下,刘瑞的心态有些稳不住。论心理的承受能力,刘瑞很不足。

    “过犹不及!还是暂且罢休吧!”杨修想了想,对刘瑞拱手道:“再者,此事到如今的地步,已然将陈王平凉之功的影响,削减到最低,目的也达到了!”


………………………………

第424章

    “陈王善将兵,于军中威望甚隆,颇得兵心。孤本就深以为忌,此次让其一举平凉,全收河西四郡,更是不可一世!”刘瑞阴着一张脸低语。

    “西域那地方,孤有所耳闻,地域虽广而诸国林立,种族众多,力量分散。陈王率四千中军精骑,足可纵横无敌,西域那些小国,绝对没有多少反抗能力!”叹了口气,刘瑞继续道:“待其破城灭国而归,孤将拿什么压制他?太子的名义?”

    杨修连看了刘瑞好几眼,太子殿下对很多事情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只是这城府能够再深些就好了。杨修心中暗思,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刘瑞也似刘珝那般心思曲折,他杨修只怕也难如今日这般受刘瑞倚仗。

    压下其他思绪,杨修倒未刘瑞那般凝重,对刘瑞道:“以臣之见,陈王率轻兵远赴绝域,乃匹夫之举。打那数千里之外之撮尔小国,遣一战将即可,何需以堂堂亲王之尊,冒险行事。”

    “深陷绝域,说不准就会出现什么意外!”说着说着,杨修眼中泛着冷意,望向刘瑞:“若殿下惮陈王回归,那就让他回不来!”

    闻言,刘瑞猛地转头看向杨修,见其面上的狠辣之色,脱口问道:“德祖何意?”

    “既然陈王自陷绝域,那我们就想法断其归国之途!”杨修定定答道。

    “如何动作?”刘瑞立刻来了兴趣,沉声问道:“孤拿什么拒其回归?”

    “河西走廊,沟通东西道路,既已入夏,为使各地百姓沐浴我大夏王化,必然要遣派官、将牧守!”杨修淡淡禀道:“首先,殿下当想法将敦煌郡守、都尉二职拿下!此乃苦寒之郡,殿下掌吏部,若有意,安插人手,当无阻碍。”

    刘瑞沉吟片刻,方点了点头:“先这么办!”

    种邵在旁看着刘瑞与杨修商议,竟然谈到这般谋算刘珩,而刘瑞对杨修的建议,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考量,那怎么都是其长兄!储位之争,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细思之下,种邵不由心中一颤。

    “孤手下人倒是不少,但能牧守一郡者,得与信任者,却是不多。尤其是敦煌如此苦寒边郡,只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就职!”刘瑞突然皱着眉头,很是纠结。

    “申甫公,有何建议?”刘瑞忽觉冷落了种邵,抬首问道。

    种邵压下心中的一点凉意,埋头思索了一会儿,方缓缓道:“殿下还记得许胤否?”

    “许胤!”刘瑞眼神一亮:“就他了!”

    当年未央夜宴,那个大胆谏言立嗣的许胤,被贬陇西的这几年,官运却是亨通。脱离了长安,在凉州,却是发挥出了其理政之才。年年吏部州郡、吏部考核,皆属上等,连升数级。

    当然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刘瑞的提携,毕竟其是太子党死忠。如今,平凉大军西进之前,其就是金城长史,彼时无郡守,他实则就是一郡之首。治驻允吾,直面湟水之北的韩遂势力。

    以其能力功绩,迁敦煌,没有丝毫问题。虽然地处极西之边陲,但刘瑞相信,他有所命,许胤不会推脱。

    至于敦煌都尉的人选,思考了许久,刘瑞选了个凉州人,名为姜叙。

    “真不明白父皇其意为何!”最后,刘瑞恨恨地抱怨道:“既封孤为太子,又将那三个皇兄置于中枢要职,付以重权!平生这么多是非!”

    听着刘瑞语气中满满的怨艾,种邵与杨修互望了一眼,赶紧出言劝道:“殿下慎言!”

    。。。。。。

    长安城北,安邑坊内,有马府,马超的府邸。在北市之侧,在长安,算是偏僻之所了。如今马府之内,只剩下一干孤儿寡母,气氛很是凄凉。

    马超妻妾,伤心欲绝,费了许多劲儿,想要将马超尸身寻回,无果。最后还是刘珝派人,带回了马超的遗物,一把卷了刃的剑,一副染血铠甲。至于尸身,不知埋在哪个山洼土坳之中,便寻无迹。过了这么久,就算找到了,只怕也难以辨认。

    在不大的正堂内,立着马超的牌位,牌位前小案,摆着马超的遗物。马超的妻妾嘤嘤直泣,在旁跪着三个一脸茫然的小男孩。另外,也只有马岱、马铁、马休马氏兄弟在。

    马岱年纪稍长,在前,盯着牌位,眼中时而露出愤恨之色,他们这些人自然是觉得马超死得冤。但一想到杀兄者陈王,又不禁面露颓然。

    “周王殿下来了!”一名马氏老奴上前在马岱耳边禀道。

    眼神一亮,马岱赶紧起身,欲出门迎接。这边刘珝已然与杨阜前后脚进堂而来,扫了一圈堂上情形,微叹一声。

    止住欲行礼的一干人,刘珝先严肃着一张脸,上前,对马超灵位拜了拜,方才看向马氏几人。

    “殿下!”马岱与马休这才出声拜道。

    他们二人,还在周王府任职。刘珝亲自上门折节祭拜,让他们有些感动。

    “殿下,兄长他死得冤啊!”马休红着眼,语调带有哭腔。

    “孤清楚!”刘珝拍拍马休肩膀,沉着声音道:“孟起一代名将,英年早逝,实令孤叹惋。然最令孤痛惜者,如此豪杰,未亡于沙场,去殒命于陈王之军法下!”

    “孤定要上表父皇,为孟起正名,为孟起讨个公道!”刘珝直接将仇恨往刘珩那边引:“为了区区一家奴,竟敢戕害孟起如此大将!”

    听刘珝这么一说,马氏兄弟几人,更面露愤愤之色。马休更是脱口怒骂,还是马岱沉稳些,抬首对刘珝道:“多谢殿下美意了!家兄性如烈火,军前行举,确有不妥,犯了军法。若殿下上奏,恐惹人非议。岂可再因家兄之故,而累殿下英名。”

    闻其言,刘珝稍显讶异地看了眼马岱。随即一摆手:“孟起在孤门下,出了事,该有的担当,孤还是有的!”

    到马超遗孀面前,摸了摸其怀中两小儿的脑袋,郑重对其言道:“孟起乃孤挚友手足,今后在长安,有什么困厄,尽可寻孤!”

    “汝妻子吾养之”,刘珝大概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多谢殿下!”听到刘珝的允诺,马超遗孀立刻带着幼子下拜,一阵哭泣。

    未几,禁军将军庞德到了,表情严肃,眼神中深含着哀恸。径直上前,对马超灵位猛磕了三下头。作为马氏旧将,如今马超这么没了,他心里也是难受地紧。有复仇之心,却无复仇之力,徒呼奈何。

    直到感受到刘珝的目光,这才转身过来行礼。

    “恭喜殿下!”在回府的王驾之上,一阵沉默之后,杨阜拱手对刘珝道。

    “何喜之有?”刘珝似乎想着事,过了好一会儿,出声问道。

    “马氏诸将,尽入殿下觳中也!”

    “马孟起,确是一代骁将,然这么些年了,也未彻底臣服殿下。如今马超亡于陈王之手,只要稍施恩,便可尽得马氏兄弟之心。”杨阜缓缓道:“马氏兄弟皆出自将门,虽然比不得马超,却也是可用之将。尤其是马岱,沉稳刚正,谨于行为,可以重用。那庞德,式昭果毅,声名曾闻于陛下,此诚可以为臂助!”

    刘珝面上终于露出了点淡淡的笑容,掀开帘幕往向车外,有些出神道:“马超得爵兴平伯吧!”

    “正是!”杨阜恭敬答道。

    “孤替其请个恩赏,让马超长子袭爵!你再置办些财货,给马府送去!”刘珝淡淡吩咐道:“还有,放出话去,马超乃孤之挚友,他的遗孤,不得有任何人打扰欺辱,否则,就是与孤为敌!”

    “这。。。。。。与陈王府那边?”杨阜试探着问道。

    “孤那陈王兄,应当正在西域欺负那些蛮子吧!”刘珝轻蔑道。

    杨阜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不过一夜之后,刘珝上表刘渊,请求为马超正名,提了一串安抚需求,顺带亲自参了刘珩一下。周王亲自出马,让朝廷对陈王西征的声讨声愈烈。

    刘渊这次,终于不再沉默了,直接传出口谕严厉申斥刘珝,禁足府中半月。言“陈王之事,待其回都再行处置”,皇帝的这态度,所有臣子立刻就明白了,再不敢进无用之言了。而刘瑞早就准备收手了,风波顿止。

    对刘珝所请,刘渊倒没有多拒绝,下诏抚慰马氏遗孤,算是给了马超之死一个交代。同样的,刘渊也想起了王双这么个小人物,也给了他一个补偿,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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