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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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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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惊呼出声,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不由得紧紧绷起身子,全身僵硬。
  “你这样会掉下去的。”无鳞抓起她的手放到颈后,手触之处如抚寒冰。
  “抓紧。”玉雕一般的面容和她相距咫尺之间,她急急的闭了眼,俏脸上悄然攀起一朵红云。
  腰间一紧,身子便轻轻飘了起来,好似腾在半空之中,她一颗芳心急速跳动,几乎要从胸膛中蹦跶出来,脸上身上均是燥热难耐,只怕已经红的如煮熟的虾子般透彻。好在他怀中十分的冰爽,她蜷缩在内,到是十分舒适,相得益彰。
  勾着他的脖子将脸埋了进去,根本没有胆子睁眼看,不知是怕看到四周环境,还是怕看到他那倾城之颜。
  背后忽忽一阵阵湿答答的风吹过,如进云里雾里。
  半柱香后,她终似觉着自己双脚落了实地,无鳞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叮叮正想把手从他颈间放下,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脚软无法直立,又即刻勾了回去。就这样将他当做了墙,依靠半晌才缓过劲来。
  无鳞面无表情的低头看她,那对黑色的瞳孔幽深无光,有种说不清的磁力。
  “对,对不起,刚刚有些晕,现下没事了。”她急急放开他,退后一步,一张俏脸已经憋成绛紫色——原来被喜欢的人亲近,是这样的感觉,嗯,真好。

☆、逆天莫忘镜

  她转过身去大口吸气,略为平复之后才抬起头来。
  这里是片极大的油绿草坪,三面红墙将这个巨大的院落围了起来,戎装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肃立在墙边一动不动。绿坪中间有个五丈长宽的地台,上面铺了织就繁花图腾的地衣,华丽非常。地台边上置了一列列的武器架,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罗列而上,应有尽有。
  草地另一面是斜斜向上的山坡,金顶红墙的大型阁楼依着山坡层层堆积而上,颇为雄伟,而远远山顶处的大殿则更加雄阔壮丽。鳞次栉比的金色飞檐上挂着碗口大的铜铃,凶恶的神兽雕相蹲踞于檐角之上,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艳丽的红色楼阁在高大乔木的绿茵中影影绰绰,用一种骄傲却又欲语还休的声调倾诉着里面浮华奢靡的生活。
  叮叮何曾见过这般有气势的建筑群,一股来自时光中的古老庄严之气压的她心头沉重。
  “不必担心,他们无法感知你的身形言语。”
  “这是哪儿?”叮叮问的细声细气,仿佛稍大点声就会唐突了那份庄重。
  无鳞道:“皇宫。”
  叮叮一惊,那这里便是云泽山了。
  她下意识的摸着头上的无来无去花,见它还好端端的长在头上,才妥妥放下心来。
  无鳞果然大能,短短时间竟横穿整个云都。从最南面的麒麟山直到最北边的云泽山;至少也有四十多里路。如此之迅捷的速度,难怪她会头晕。
  这时远远走来两人,前后相隔十步,一见便知关系不佳。
  两人面相皆是不凡,似都刚过而立之年,前面那位年岁更加长些,脸色阴沉,后面那位则是面目平静,不发一言。
  两人服饰看似素净,但是扣结之处配之金线、明珠、翠玉,做工精美细致,无不彰显着他们极高的身份。
  着墨绿长袍那人走到兵器架边,取了一柄称手□□,手上虚划了一招,枪头处红樱飞舞,端的是潇洒无比。
  “二弟,今日气候恬逸,正适合活动筯骨,陪大哥比划两招如何?”
  浅蓝长袍那人跟在后面,见他取了兵器,摇头答道:“我天赋不如大哥,也从未对武艺一途用过心,大哥莫要为难弟弟。”
  “点到即止,你还怕我伤了你不成?”那大哥语气似有动怒,“陪我练个手又能如何?”
  那位二弟微微摆手,还似不肯。
  “哼,你与素言从小青梅竹马,玩作一处,可纠缠了这么久,父皇本一直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可今日苦求之下父皇竟然应允,可是因你私下许了父皇承诺?”那大哥语音森寒,隐隐不悦。
  二弟依旧摇头道:“大哥你想的太过复杂,我屡次推脱父皇的指婚,三番五次求请,只是因我就愿娶她一人,对其他人等皆没有这般些心思。父皇能应我,也只是因为终能理解儿子的想法。至于大哥说的这些,都只是凭空猜测,并非事实。”
  那大哥挑眉,冷冷问道:“你真没有答应父皇的条件?”
  二弟浅浅一笑:“他是父亲,又是君王,这只是儿子一桩婚事,能有何交易在里面?大哥真是想多了。”
  “哈!”那大哥仰天冷笑,“这云泽山中的婚事哪一件是没有利益关系的?我可听说你这位准弟媳现在已有身孕,只是这皇宫中的孩子向来好怀不好生,我这做哥哥的总要多多关照一下不是?”
  弟弟听到此话,语声陡然森冷:“大哥,你想要的东西我根本无心去争,他日你得偿所愿,二弟我便安安心心在一旁辅佐,若你不愿,我远走他乡也无妨,为何你却想作些有伤我们兄弟感情的事来?”
  “嘿嘿!”那大哥干笑两声,枪尖指住他的鼻子:“二弟何出此言,你无心不代表父皇无意。兄弟四人之中,三弟发了眼疾,已然失明,五弟胡闹纨绔不讨人喜,如今父皇年事已高,却迟迟不下决定册立太子。他是什么意思你我岂会不知?今日里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兄弟切磋较量一下。如果二弟你真无心,便好好跟我比上一场,难到……你是想隐藏实力才不愿出手?”
  那二弟皱了眉,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那便比枪法吧。”随手在架上执一杆枪,正欲上前,却被身后一名武将拦住了。
  那武将行了礼,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赤王专攻枪法,水平已至臻境。瑛王也嘱咐过,近来非常时期,您遇事千万多忍,不要为了一时之气,伤了自身,乱了大事!”
  “我并无生气,自有分寸和把握,你不要担心。”他提了枪,气息平和稳重,一步一步走至台上,和早就站于中央,意气风发的赤王相比,一个张扬似振翅欲飞的凤凰,一个稳重似盘如石间的老松。
  两人拉开架式,赤王陈昊便急急攻来,以快打快,一柄□□舞的如走龙蛇,寒星点点,银光皪皪,画出大大小小的银白光圈,将二弟陈岄全身都笼进了这漫天光华中。
  白王陈岄十分平稳,取的守势,来来去去便只有简单数招,每次都险险格开对方的眼花缭乱的攻招,看的旁人心惊肉跳,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叮叮在一旁看着两人缠斗,愤愤不平道:“还是大哥呢,一点都不留余地的欺负人,怎会如此心胸狭隘!既然是亲王千岁,连自己家兄弟都下这般狠手,以后要是当了皇帝,我们这些老百姓都得跟着受苦。”
  无鳞道:“人本就为一已私欲而活,尽力争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来欺负之说?这弟弟也非简单之辈,招式中古朴藏拙,一时三刻未有败相,如对方力缓,稍有破绽,立刻能反攻而上。”
  “再多理由也不能跟自己兄弟残杀!”叮叮撅起嘴来,她和阮梓哥哥的感情那般好,实在不明白他们这样算得何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过百余来招,陈昊一直急攻,见打了如此之久还未能攻破他的防御,便心浮气躁起来。动作急躁,瞬间露了破绽。陈岄立即抓住机会,拨开他的枪头,手臂急探,直取前胸。
  眼看着这招银龙取水就要得手,枪头即将贯胸而过,陈岄一凛,急急停手,一句哥哥承让还未说出口,却忽见他竟不收住,居然极是阴险的一招快攻,枪头忽然斜挑而上!
  伴随一阵巨痛袭来,右肋至左肩,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深可见骨。
  叮叮啊的一声惊叫,急急捂住了嘴,这人当真是不要脸至极点。
  那跟随武将反应及时,在陈岄倒地前一把将他扶住:“白王殿下!”
  忽见一人如流光惊鸿,极速奔来,长剑出鞘,叮叮只见一片雪白亮光呈扇型铺开,三尺青锋如游龙出水,剑尖轻抖,泛出一片寒渊之气,直直指向陈昊,将他周身笼进冷如霜雪的剑气之中。
  陈昊退了一步,拧笑道:“哼,陈岚!你竟然是想替他出气么?对长兄拔剑,我今日便饶恕你这无礼的举动。”他无视眼前持剑对立的弟弟,扭头便走。
  无鳞伸出长臂圈住叮叮:“跟上他。”
  “可是……”叮叮回头望去,那持剑之人收回锋芒同武将把陈岄扶下地台,那俊拔的背影她总觉着有些熟悉,可是未能看清他的脸,无鳞便夹着她蹁跹而去了。
  两人落在一个颇为宽宏的大殿之前,可是四周却安安静静,居然一个值守的禁军都没有,不由让人心生奇怪之感。
  无鳞道:“稍等,他马上就来。”
  叮叮惊奇,忍不住在他面上多扫了几眼:“你怎么知道的?”
  他答:“莫忘镜就在这房内。”
  无鳞话音刚落,陈昊便拽着□□,施展轻功急急奔来。到宫门口处嗖的停住,低声道:“你们都给我守好了,无论何事都不允任何人靠近这里半步。”
  “是。”答应之声齐齐传来,四下里黑影闪了一闪,又消失不见。
  他推门进入,无鳞拽了叮叮见空闪进屋内。
  房间内兰薰桂馥,味道浓的呛鼻,左右两边分别摆放着半人高的铜制鎏金博山炉,青烟缭缭而出,似舞姬淫靡的腰肢。空气中隐隐浮着一层青色的烟雾,熏的眼眸几欲落泪。
  厅中端坐一人,用素绢覆眼系到脑后,似患有严重眼疾。他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锦盒,指节用力,森森冷白。
  他直直坐在那里,绷的如木雕般一动不动。
  “大哥来了?”听到声响后他警觉的把手中盒子捏的更紧了。
  “是我。”陈昊奔的急了,胸起口伏喘息。他反身将门慎重的关紧扣好,回头道:“总算拿到了陈岄的血,可差点让老五坏了好事。”
  坐着那人绷紧的腰身终于弯了下来,桀桀笑道:“嘿嘿嘿,拿到就好……二哥啊二哥,我看你这次再如何争!”
  叮叮听到这如甲刮墙的尖锐的声音,臂上泛出了一层细细的鸡皮。
  坐着那人摸索着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在开盖的一瞬,似有一圈风向外吹散,香炉里的青烟都往边上晃了一晃。
  

☆、逆天莫忘镜(二)

  盒中黑缎打底,一个银色的平面圆盘躺在其中。圆盘表面平滑光可鉴人,一看便不似人间之物,因为再巧手的工匠也磨不出如此滑溜的平面来,滑的似乎连一颗小小的灰尘也粘不上去。
  花藤般复杂的黑色纹路绕着银盘的外缘走了一圈,缓缓扭动变化,好似在盘中跳舞,真是诡异灵邪到极致。
  外观如此奇异,当真让人过目难忘。
  “那就是莫望镜?”叮叮打了个寒颤,扯住无鳞的衣服,不由自主的朝他靠了过去。
  “是。”无鳞眯起了眼睛。
  陈昊拧下□□长头,枪尖处弹出一个类似勾子的小物,极是小心的将那件物事举到镜面上方,语声因紧张和兴奋,竟抖的如同筛糠一般:“几滴血够吗?”
  “一滴就够了。”坐着那人的声音越来越邪魅张狂,“大哥快快将陈岄的血滴上去,即刻便能生效。”
  陈昊手指微倾,一滴鲜红落入镜面,如滴入一汪水银之中,镜面开始活动,泛起一圈一圈的银色涟漪。
  银湖之上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倒影,坐着那人迅速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涂到了那些黑色花纹上。
  徒然间那些花纹剧烈扭动起来,好似得到了极其珍贵的宝贝,由黑色变成了血般的鲜红,一刹间红光大盛,照的屋内的人无法睁眼。
  那些扭动的花纹浸入镜中,如刀似斧,将镜面上浮现出的景像一一绞碎,残酷而无情!
  无鳞蹙着眉头,语音冷冷:“心魔的东西,真有些名堂。”叮叮藏进他身后,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探出半个脑袋来观看。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才过一瞬,那红光终于黯淡消失。
  “哈哈哈!”椅上那人仰天狂笑起来,“二哥的皇帝梦就此碎掉!三弟恭喜大哥,从此之后再无对手,将皇位牢牢握在手中!”
  陈昊看着镜中渐渐消失的影子,本应该得尝所愿满心欢喜,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这样便好了?这东西能斩断的可是人心中最深的念想?”
  “是的,大哥,没错!他陈岄凭什么跟你争!这些年他可有比你付出的更多?我想只怕连一半都没有!哈哈哈,他有什么资格!”陈星声音已然撕哑破碎。
  是的,他凭什么?在陈昊的心中,二弟陈岄向来是个闲散自私的人。
  他在读书用功时,他带着妹妹陈辰和小弟陈岚游山玩水嘻哈打闹;他在和父皇朝臣们商讨国事,满心忧虑之时,他却跑到兵营里整日与那些个武夫子饮酒做乐;更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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