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这里的一向是收费高的;你不知道吗?难道说你付不起?”掌柜用他的嗓子嗡声道。
叶天弘掏掏自己的囊袋;里面只有十五个银币根本不够付。
“五个金币我的确付不起;你们别仗着多人就来坑我”叶天弘辞严义正道;现在自己本事高也不怕他们动手。
“既然你是这桌子的;现在付不起就赊账先吧”掌柜平和道;他也不为叶天弘付不起帐计较反而还给赊账。
叶天弘当即楞了一下;他在这人生地不熟人家这样都给他赊账;心想:“事有跷蹊”;不过叶天弘还是顺了掌柜的意;他既然给赊账就赊吧;自己又不是吃亏。
“好吧”说完叶天弘就拎着小福;急冲冲的往外走。
叶天弘不知道的是他走后;餐馆里的大汉冲着掌柜道:“老刘;那小鬼还不知是不是这桌的人呢;你就这样给他赊账了;不怕有赊无回吗?”
“这五个金币我才不在意;他既然在这张桌子吃了东西赊了帐;那就是这张桌子的人负责”老刘很是无赖道。
“高啊;高啊;竟然想出了这招把戏;看来昶龙镇是有戏看了”不知道是谁道;餐馆内的大汉们同时“嘿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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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兮波浪起 第三章 入彀(中)
酉时;夜幕初临;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回回;镇子里华灯初上;大道周围的店铺披上萤微灯光;餐馆、食肆、酒馆等人声鼎沸。
叶天弘和小福行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正觉奇怪这里好像比白天时还要多人;全一色都是和刚刚餐馆里的大汉差不多的人;都是身体雄壮;赤身露体;身上带有伤疤的也不少。
一路上都有不少大汉打量着叶天弘;他们对一个少年竟然自己行走这里感到怪异;但大汉也不想在这里惹是生非显然有所顾忌;也就没有向叶天弘接触过。
叶天弘正在找客栈过夜;数天来自己和小福一人一狗在森林度过的深夜还有在荒芜大地上餐风饮露的确令他们俩不好受;今天终于找到人住的地方;既然能在夜幕前找到这个小镇当然要好好的睡上一晚以慰劳自己。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小福特安静乖巧没有吵闹;静静的跟着叶天弘;可能是为叶天弘能给他品尝到刚刚的佳肴而卖乖。
“前尘后世;因果定律;福缘祸患皆在一签内……”
行走在街道中的叶天弘突然听见这句话;前行两步转过头向幽暗的小巷看去;小巷在夜幕下显得阴深深的。幽暗中叶天弘依稀见到一个白发老人。
不知为什么叶天弘突然有种好奇心要进去看看;于是举脚踏步进小巷去。
“知天相命宫;测命理运势;晓趋吉避凶;道尽尘缘种种……”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天弘两三步就行进了小巷;举目一看;身前一个耄耋老人;老人稀疏的头发;下颌留有尺长胡子;须发皆白;本以为行将就木的老人;但定睛一看;老人脸上容光焕发面容上根本找不到皱纹的迹象;眼神炯炯生辉;身材不高;略显瘦小;但就是腰背挺直一点都没有驼背的倾向。小巷内摆有三尺长两尺宽的案桌;案桌上放有一桶竹签;旁边插有小旗;旗面两个篆体字“天命”显得大道深奥;老人就坐在案桌后的小板凳。
看到返老还童的老者叶天弘已经认定他是世外高人;当即向前卑谦道:“前辈你好”
小巷中的老人见到叶天弘前来一点也没有奇怪;好整以暇的打量这眼前的少年好像早已经知道叶天弘必定会来一样;对着叶天弘颔首点头;老人案桌前还有一张板凳;示意叶天弘坐下。叶天弘有点拘谨;他从老人的表现感到高深莫测;乖乖依指示坐下。
“小兄弟;不知有什么老夫可以帮到你呢?老夫占卜命理;测因缘果报;天星命宫样样皆通”老人道。
听到老人的话;叶天弘心中憋了很久心事浮现;用颤抖的嘴唇问道:“前辈可知我父母建在?他们人在那里?”父母的生死始终萦绕于叶天弘心中;那时虽然年纪小;但从家门被破他就知道叶家将不再复存;心中唯有对父母的生死抱有希冀。
孰料老人的回答是:“不可道;不可道;天意如此;有缘自会相见”
“为什么……?”叶天弘急问;但老人一点回应都不给他;自个自的双目闭合抱守元一装作高深。
“既然前辈不说那算吧;我也没有其他事需要帮助;就此别过”叶天弘沮丧道;起身就要走。
“慢着;让我看看小兄弟面相;权作相遇之礼”老人道。
叶天弘想着反正也没要事;就让前辈看看也不打紧;旋即对前辈的身份好奇心想“到底是何许人呢?生得如此仙风道骨一派名宿隐士风范”。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隐世多年;就算道予名号小兄弟;料小兄弟也不知道”老人委婉拒绝道。既然老人家不肯道予叶天弘姓名;叶天弘也不免强;正襟危坐等着老人批命。
老人用他神光熠熠的眼睛注视叶天弘的脸片刻;认真道:“小兄弟;我从你面相看得出;你命宫主星为紫微斗数十四主星之一的“天机星”;凡有天机星命理之人;多为天资卓越;耳聪目明善辩对错;但福祸相连;多愁善感;悲喜难料;善恶皆在一线中也是其本质;所以小兄弟切记要好好的认清自己别被一时意气所纵”
见老人竟然能但凭眼目就能看出自己的命宫本星;而且还侃侃而谈的臧否命理;叶天弘深信眼前的老人必定是不世高人。
想起在神秘森林的九年;自己就是跟柳姐学星相命理、穴道针灸甚至连普通人的四书五经也学习;但自己在玄学、医道这方面都兴致缺缺可以说是不学无术;也就不清楚自己命宫主星是猴星猴月;不过听柳姐说过要看出一个人的命宫星相可不是容易事;特别是看炼气士的天相;越是厉害的炼气士就越难看出;因为炼气士修炼是吸收天地灵气;灵气为天地孕育;人吸收灵气入体炼化成元气但本质还是天地间的气;气在人体内会和天地间的气互相呼应造成一个天然屏障把炼气士的命相掩藏。所以连柳姐都看不出自己的命宫主星;练气士只有从自己心眼方可轻易看出自己本宫星相;而自己对这些兴趣也不高就从没深入研究过。
“多谢前辈提点”叶天弘恭敬道;起身就要走;叶天弘还想着要投栈;他可不想再次席地而睡。
“且慢小兄弟;老夫观你眉宇暗红天生;隐约含苞待放看来桃花运异性缘都不错噢;但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还是未知之数”老人隐晦道。
叶天弘想走的脚步被老人的这句话吸引住;终没有走再次坐下来。问道:“桃花劫桃花运?”
老人捋须颔首道:“还有观你气运大势;近来怕是有一小劫数要来了;我这里有一个锦囊可助你逢凶化吉”说完掏出一个红色锦缎做成的锦囊摆在案桌上。
叶天弘也不客气;伸手在桌上拿走锦囊就往口袋里揣。
“盛惠十五银币”突兀的一句从老人嘴里道出。
“前辈这个要钱的?”
“当然;这个锦囊可是能解你劫数;十五银币应该很值得”
叶天弘也不计较钱财了;既然这个锦囊能解自己劫数那破财挡灾也是可以的;叶天弘付了钱便走出小巷。
须臾叶天弘才想起自己全副身家就得十五银币现在全用了;那现在不就是一穷二白了吗?还那里有钱投栈啊!
打开锦囊看看前辈给什么能让自己化劫的;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这句废话。
“小福;我是不是被人骗了?”叶天弘问。
“是吧”小福的回答。
当下一人一狗跑回小巷;但已经人去巷空了。
“老大;有个少年带着一只狗当着十五寨的人面前在我们的桌子大鱼大肉;这分明是不把我们“螟蛉”看在眼内;是羞辱;还有吃完后没钱付;在我们的桌子那赊账;现在刘掌柜把那笔帐算到我们身上了;这简直是……”一个身体雄壮凶神恶煞的大汉喘气怒道。他鼻大口宽;浓眉大眼;身体黝黑;衣衫都是粗布麻衣一副野人作风。
夜已深但这里灯火通明;宽敞的大厅四周都有点亮油灯;全是用纱罩盖着;天花板上还有吊灯照明。大厅两旁都摆放着不少东西;红檀木制的椅子就有十张分两边放一边五张;两旁各还摆放着三张案子;上面陶瓷花瓶琳琅满目。
厅内只有两个人;身体雄壮的大汉站在大厅中对着坐在大厅首位的老大说话;大汉身前一丈处有三个梯级;在上面有张紫檀木制长榻;榻长六尺;榻上有一个样貌清隽的中年人坐着。
中年人没有像大汉般蛮横的肌肉;体现出一身匀称健美;头上的长发被纶巾挽着;身穿青衿长袍一脸正容;眼神中散发着犀利锐芒。比起“老大”这个称呼;中年人更像文士。
中年人用浑厚的声音道:“哦;有这样的事?”
大汉阴鸷道:“老大等厉雄亲自去把那小子捉回来;慢慢拷打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人敢在我们螟蛉的桌子耍赖”;说完就转身出去。
“厉雄说了你几次了做事别冲动;我们同一般山贼不同;我们螟蛉有自己的规矩”中年人训导道。
厉雄摸摸自己的脑袋道:“老大;我这不是给你汇报了先嘛”
“恩;的确比起以前独断独行的做事风格进步了”中年人不咸不淡道。显然对厉雄的表现还不满意。
“那老大现在怎么办;难道对那个少年置之不理吗?”厉雄憨憨的问。
中年人沉吟一会道:“对不把我们螟蛉看在眼里的人当然要教训;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只会被其余十五寨的人拿笑话;但事情还不清楚前还是要对那少年多加小心;现在你去招集兄弟用老方法把人捉回来”
“是;老大”厉雄道;转身就向外走去。
中年人的名字叫“任道远”是螟蛉山贼团现任老大;螟蛉在山贼世界盛名已久。他们有别于普通山贼有自己的规矩;螟蛉建立已有二百多年历史;虽然人数从没有上万;在山贼界有个不成文的共识没有万人以上的话算不得大贼团但胜在螟蛉之人全是精英高手;隐约间螟蛉已经雄踞山贼第一团的宝座。
另一边;寅时
叶天弘和小福最终还是露宿野外;幸好他们在镇里找了个空置的草棚;在草棚下盖着禾草睡;像叶天弘这样到达质花期的高手根本不用怕风餐露宿;只不过是难熬点而已;这方面不得不说叶天弘天资超卓以十六岁之龄修为达到质花期在修炼界中平均都要三十岁才有如此成就。
正睡得酣畅的叶天弘鼻子抽动中嗅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睁开眼睛;突然又闭上。
草棚外走出了五人;其中一人道:“看来不过是个普通人啊;怎么就有胆子向我们螟蛉挑衅”
“别管了;带回去慢慢审问先”一个雄壮大汉道;此人正是受命捉人的厉雄。
“这只小狗怎么办?”
“一并带走吧;听说这只小狗吃的分量比这少年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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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兮波浪起 第四章 入彀(下)
叶天弘悠悠醒来;发觉自己双手被麻绳束缚在腰背;全身无力瘫软;躺在冰凉地板;地上潮湿;入眼灰暗看不清。叶天弘精神有点混乱;先是一片茫然;然后突然惊醒;他记得自己熟睡时闻到一阵幽香;一身冷汗不自觉涔涔而出;他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迷药捉住了。
幽暗的房间里;叶天弘慢慢坐起来;动作有点生硬;心道:“这是什么迷药;很厉害啊;自己竟然毫无所觉就中标了”以前叶天弘在神秘森林里跟师傅修炼时也曾经涉猎过迷药;他师傅是怕叶天弘对这些江湖学术不甚了解容易被制;所以特意让叶天弘学习的。
想当年叶天弘的师傅也够狠的;为养成叶天弘的警惕心;在他饭菜茶水中不时放上一两包巴豆粉或迷魂药;叶天弘当年可是中了不少标啊;中了巴豆粉;叶天弘就得在茅厕蹲;中了迷魂药就得在床上呻吟;多数时候都是师姐配解药给叶天弘救命;无良师傅只会下药不会解药;当年叶天弘可是每过两三天定会被这些药物放倒一次;但随着身体慢慢对药物的适应;竟然无意间养成了免疫力;之后普通药物对叶天弘影响都不大。
叶天弘现在明白自己身中的迷药不是普通货式;幸好还记得当年中了迷魂药、巴豆粉时师傅所传授的解药方法;当年因为自己功力低微这个方法就用不上;到后来身体自然免疫力就能扛得住药性所以也就没有多加练习;也不知道行不行。
盘坐在潮湿阴凉的地板;闭上双目凝神专注;因为双手被束在背后不能合掌配炼;叶天弘也得将就将就伸开盘坐的双腿;两只脚板底粘合;合脚配炼。
心中默念晦涩的口诀;体内元气被迷药压制;现在筋脉气道都被封元气只剩余平时的一成可用;调动元气顺着自己意志的方向流动;在丹田聚集;顺流而下进入气海;过了气海汇入右腿筋脉;叶天弘现在满头大汗;汗珠滑过脸颊滴下胸口;背部也汗流浃背;身体被药物所制;元气不同平时可以随心所欲畅流于身体筋脉;现在就像拓荒者攀爬陡峭山峰一样一步步的开凿道路。
叶天弘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终于把右腿中被药物所制的筋脉打畅通;这样的过程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跟师傅修炼时做的压腿拉筋;那时候叶天弘也是承受着痛苦一点点的做起来。右腿畅通无阻;继续控制着元气汇到涌泉穴;涌泉穴位于人体的足底部;卷足时足前部凹陷处;约当第2、3趾趾指缝纹头端与足跟连线的前13与后23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