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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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屠龙-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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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中一共五六个伙计,都川流不息地送上各种料子。
  全店的业务,暂时陷于停顿。
  过了一阵,那个姓王的大汉已挑选了四五种,掌柜在一一旁记下他念出的数目,少者三正,多者七八正。
  徐少龙不觉惊异起来,照这人的买法,简直是办货来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决计不是做生意之人。
  再说若是办货,便无须在这等专做门面生意的绸缎庄购买了。何况他根本不谈价钱,天下哪有这等生意人?
  姓王的大汉再度大肆挑选,店中许多顾客,都在等候店伙。有些人很和平地等着,有些人则露出温色。
  突然有一个人恼声道:“喂!你们店里做不做买卖的?”
  徐少龙连头也不必转,就晓得必定是刚进来不久的一个年轻人。他的印象中,这个年轻人身体强壮,动作矫健,必是曾经练武之人。而他的冷静坚定的目光,又显得他是个十分机智的人。
  这种人对于时常会遇上的小闲气,决计不会放在心上。
  正因此故,徐少龙推测此人必是存心这样做的。
  他心中一笑,忖道:“不知是谁出了这么一招,想从吵闹甚至殴斗中,查探姓王的人的来历,我大可坐山观虎斗,从中摸出一点线索。”
  因此,他马上用极自然的动作,开始移动。一直移动在内角,这样他可以把整间店铺的情形,收在眼中。
  掌柜的连忙派一个伙计过去,那年轻人直瞪眼睛,骂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么?哼!哼!有几人臭钱的就如此奉承巴结是不是?”
  他若然只骂此店之人,自然不致惹起风波。但他口涉及那大汉,说他有几个“臭钱”,对方不免要瞪眼睛了。
  那店伙连忙低声下气的解释,掌柜的一瞧那年轻人还不肯干休,心中发急,便要亲自过去处理。
  姓王的大汉冷冷道:“站住,别理那个小子。”
  他原是江湖上争强斗狠之人,如何肯任人辱骂?而他喝令掌柜停步,也不过是反击的开始而已。
  掌柜的不敢有违,尴尬地站住了。
  那年轻人厉声道:“混蛋!你说谁是小子?”
  这回他已直接向着那个大汉,汹汹斥喝。
  姓王的大汉也勃然大怒、跳起来,指住对方,道:“格老子,骂你又怎么样?”
  掌柜和店伙都急得团团转,从中劝阻。可是这两人嗓门特大,声音响亮,只一开口,就压倒所有的声音。
  因此,劝阻的说话,全不管用,谁也听不见。
  、徐少龙装出吃惊之态,因为敢情在店门处看热闹的人之中,还有两对眼睛,向他窥视不懈。
  这些人盯得如此之紧,徐少龙不禁泛起“难斗”之感,若是被他们再黏缠下去,早晚会露出破绽。
  现在他已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因为这个姓王的大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告诉了他许多想知道的事。
  举例来说,姓王的大汉,乃是来自四川,这不但是他的口音,显示出他是四川人,而且从那四艘长程巨舶,互相参证,可知这些船只是从四川一直顺大江驶到此地来的。
  其次,他知道这四艘巨舶容或某种神秘的任务,但最低限度,在表面上他们并不犯法,此所以这名大汉能够时时到此地购物,并且还在同一间字号选购,变成了熟客。如若是罪犯之身,岂肯留下痕迹?
  三是这个大汉乃是奉命购物,而不是他本人所需。
  一来就算他有三五个妻妾,亦用不着这么多贵重的丝绸,二来他没有豪富的派头风度。
  那年轻人与这名大汉已吵开了,眼看马上就得打架。
  忽听一个人高声道:“唉!唉!两位何必生气?你们这一么一闹,人家的店铺还要做生意么?”
  此人声音蕴含内劲,是以盖过了嘈杂的喝骂声。
  徐少龙一瞧,劝架的是个中年人,身穿长衫,颇见斯文。
  但相貌却显出精明强悍,可知也是跑码头的人。
  他的声音劲力充沛,一听而知乃是内家好手,因是之故,吵骂中的两名主角,都向他投以诧异的目光。
  徐少龙转眼一望,门外之人,全都注意地盯看这个劝架的人,心中不禁念一声“多谢佛祖帮忙”,当即迅往后进挪去,闪入里面,打后门溜出去。
  外面果然没有人影,他更不迟疑,一抄长衫下摆,跃过巷墙,落在对面人家的后院。’要知这是瞬息即逝的时机,由于盯梢之人皆是高手,是以这刻可能已另派别人,绕到后面监视。
  如果他慢一步,说不定又得给另一批人盯上。那时再找机会脱身的话,就难之又难了。
  如今他瞬然逝去,对方纵然发现他不见了,可是店中人头杂乱,吵闹未歇,前面盯梢的以为他在后面,后面之人以为他在前面。
  等到两下凑上,得知他己失踪时,已无法查出他是怎生溜掉的。
  这个人家的后院,与邻家相接,因此他又翻过去,仗着丰富的江湖经验,找到一问空屋,暂时躲在里面。
  等到黄昏时分,他才出来,越墙而出,到了街上一瞧,华灯已上,暮色已深,当下放心大胆,急步行去。
  在昏暮之际,最难盯梢,所以他只须保持警觉,不难避过对方的耳目。
  不一会,他已抵达目的地,那是一座普通的住宅。他瞧瞧门口,发现了暗号,当即上前叩门。一一个俏丽”厂环打开大门,看见是他,登时一怔,眼光中流露出无限惊诧。
  徐少龙对于这个俏婢的惊愕表情,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敢情这个俏婢,正是跟随玉罗刹连晓君的人,也是那两名白衣童子之一。
  他以前已判断这两名白衣童子,必是侍女改扮,故此这刻看见她们以女子面目出现,根本不觉得奇怪。
  那俏婢还未开口问他,或者作出任何表示之前,他己跨入门内,并且顺手把门掩上。
  看他的神情样子,好像回到自己家中似的。
  他正要往屋内走去,俏婢一伸手,拦住了他。
  徐少龙瞧她一眼,笑道:“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俏婢道:“我叫迎春。”
  徐少龙道:“这名字很好,你看起来,真像迎春花那么美丽。”
  迎春玉靥上微泛嫣红,道:“你往哪儿走啊?”
  徐少龙道:“自然是往屋子里走啦!”
  他指指台阶上的门户,又道:“那儿决计不会穿出街上的,对不对?”
  迎春道:“我知道,可是……”
  徐少龙打断了她的话,接着道:“你用不着通报了,难道我的妹子还不让我见面么?你大概还不知道,连晓君是我的妹子呢?”
  迎春忖了一下,才道:“是你的妹子?”
  徐少龙道:“想不到吧?等一会你就晓得我没有骗你的。”
  迎春一手揪住他的衣袖,道:“不对,我家小姐没有哥哥。”
  徐少龙注视她一下,发现她眼中闪动着狡黠顽皮的光芒,倒不是真有恶意,大概也不是真不让他进去。
  他何等机警聪明,念头一转,已晓得对方的脑子里,装着什么狡黠的念头。
  当下不在乎地伸手捏捏她的玉颊,道:“胡说,我就是她的哥哥。”
  迎春脸色都红了,道:“你,你……”
  说时,不由得放松了手。
  徐少龙可没有趁隙赶快进去,还望着她直笑,道:“我怎么啦?”
  迎春道:“你如是我家小姐的哥哥,怎可向我动手动脚?”
  徐少龙道:“我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不信你问小姐去。”
  迎春被他驳得无言可对,忍不住道:“那么大爷你贵姓呀?”
  徐少龙好笑,忖道:“我早知道你必会否认小姐是姓连的。”
  当下道:“我自然与你家小姐同姓啦!你连小姐姓什么也不知道么?”
  迎春道:“不是不知,但大爷自家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徐少龙道:“我刚才不是提过么?”
  迎春道:“小婢没听清楚啊!”
  徐少龙道:“她的名字叫做晓君。”
  迎春道:“不对,我家小姐不叫晓君。”
  徐少龙诈作一怔道:“那么她叫什么?”
  迎春得意起来,道:“大爷你是她的哥哥,怎会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呢?”
  徐少龙道:“若然我答不上来,你就不让我见小姐了,是也不是?”
  迎春道:“这个自然啦!”
  徐少龙道:“那么我们换个法子,我专程来找你,行不行?”
  迎春白皙的面庞上,又泛起可爱的红晕。
  她摇摇头,道:“你别岔开话题。”
  徐少龙忽然心头一顿,竟不忍得再逗弄她,便道:“好吧,我们还是回到老话题上。我告诉你,我妹子一向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晓君,另一个是慧珠。”
  迎春愣住了,显然他已说中。
  徐少龙又道:“而我的姓氏,是木易杨,乃是杭州人氏,你家小姐总不会是别处地方的人吧?”
  迎春低下头,道:“那么您真是我家大少爷啦!”
  徐少龙道:“正是,慧珠在不在?”
  迎春道:“她在房间里。”
  徐少龙迈步入厅,忽见一个肥胖的中年妇人,从后面走入厅来。
  这个妇人面庞圆润,堆满笑容,看来很是和蔼可亲,但那对眯起来的眼睛,却光芒闪射,眸子灵活。
  徐少龙心中惕然,忖道:“如果此妇就是余么么,那么我必须多加小心,以前她就曾经躲在幕后,暗算过我,虽然当时由于神机营副统领的职位,尚在争夺中,所以她帮助别人,想把我打倒。而如今则大事已定,她要加害我的原因,业已消灭。可是,她终究是别一派系之人,等如暗中监视着玉罗刹,从她身上获取情报。因此,我须得小心对付她,必要的时候,不借下手杀死她,以除后患。”
  要知玉罗刹连晓君虽然在五旗帮中,不属于任何一派。
  同时以她的家世渊源,大家也能对她放心。
  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俗语有道是“女心向外”,这还是指对父母而言。
  由于推论、女孩子对亲生父母,尚有外向的倾向,则对一个团体来说,她的脱离,便算不得奇事了。
  在五旗帮来说,并没有对她怀过这等戒心,以防她脱离帮会。
  但在徐少龙来说,他已隐约感到,如果自己处理得妥当,则这个红粉高手,将是自己的一大臂助。
  要她叛出五旗帮,不是难事。
  他迅即收回思潮,向那妇人点点头,道:“我是杨捕,小姐在哪几?”
  那中年妇人向他迅速的上下打量,虽然她极力掩饰,她眼中锐利精明的光芒,仍然在徐少龙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欢然笑道:“大少爷到底来啦!小姐惦念得很。她在房中看书。”
  她转身行去,为他领路,一面道:“我姓余,小姐向来叫我余么么。”
  徐少龙想道:“果然是她。”
  他随着余么么走入后进,但见东西相向的两个上房,都是门帘深垂,看不见房内有人没有。
  余么么脚步一停,回头笑嘻嘻的向他瞧看。
  她没有任何表示,是以别人将不知她此举是何用意?
  换言之,她此举可以有几种意思,例如她有话跟徐少龙说,或者是看他有没有跟来等等。
  可是徐少龙却晓得她的真正意图,因为在通常的情形下,任何人处身在他这等情况中,第一个反应是:“她有什么事?”
  第二个反应是问她:“我妹子在哪一间房中尸徐少龙亦如常人一般,掠过这等反应。但他能与常人不同之处,正是在于他并不遵从这等肤浅的直觉式的反应。
  他马上深入地想到,如果自己这样问她。则这个外貌慈祥而其实狡猾毒辣的妇人,必定会看轻了自己。
  那么她的真正用意何在呢?徐少龙并不须很伤脑筋,已知道余么么是考验他的智慧,江湖经验和眼力等等:她正是特地不作任何表示,同时她所站的地方,也没有指点方向的丝毫迹象。也就是说,徐少龙不能从她所站的位置,推断连晓君的房间何在。
  因此,他必须运用他的智慧及经验眼力等,找寻出连晓君的房间何在,方不致于被这个妇人小看了。
  好在这等情况,徐少龙时常会遭遇到。他往往须得在艰险的情形下,查出对头的隐蔽之所。
  是以对于这等门道,都极有研究。
  话虽如此,但每种情况不同,则所资观察的线索,亦不相同。有时可能相去一万八千里,是以这“观测”之道,难深奥妙,便在于此。
  徐少龙目光一掠,所有形势,已完全收摄在脑海中。
  他这一回完全放弃了地上的痕迹,或门帘上有没有留下任何微细物事等方法。因为余么么既然有意让他自己查看,则可见得这两道房门,必定不留一点痕迹。加以此处并非荒弃已久之地,当然也没有灰尘蝗网等物,供他观测人类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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