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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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屠龙-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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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装置,若不是内行人,绝难发现。即使发现了,也未必会生出警觉。
  石芳华却泛起一丝欣然的微笑,手法巧妙地把黑丝的一端扯开,这才扭动把手,将那道房门推开。
  这个房间内也有灯光,两扇巨大的窗户,都有帷幕,皆已拉紧,因此房内之人,绝不虞外面看见。
  石芳华过去,把灯火剔亮,掉头四顾,但见这是一间非常宽大的房间,四壁几乎都是巨大的橱和柜此外,还有一张特别巨大的方桌。在靠入门右边,则摆放着一套圆桌和椅子,显然可供小型会议之用。
  她打量一下,便笔直向那张巨桌走去。目光例览桌上的各种用具和文件,却没有动手翻看。
  要知石芳华在这一方面,曾受过最高明的专家训练,学会了许多特殊技巧。
  因此,她不但懂得如何能不留丝毫痕迹,同时也懂得怎样下手?以席亦高这间私人的公事室来说,收藏的重要文件,岂在少数?她决计不能东翻西找,以致既留下痕迹,又耗费时间。
  所以她静静的站在桌后的椅子前面,假设她是坐在这张椅上办公之人,则她将会把一份重要而尚未结束的报告,放在什么地方呢?
  由于这一份报告,与那些签押之后就送出去的文件性质不同,所以席亦高决不会放在桌面上的。
  她转眼瞧看桌旁的抽屉,最后才决定打开左边最上面的一个。这是根据专家的意见,认为最可能放置暂时性而又重要的文件的地方。
  抽屉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一叠六七份卷宗。她将最上面的一份拿起来,借微弱的灯光一瞧,但见左上角有“机密”的字样。
  此外,只有几行数目字而已。不过这些代号,席亦高必能一目了然,而且翻查卷宗的人,也可按照号码极快的查出来。
  她揭开阅看,敢情正是关于黄老岐和杜参两人的命案调查报告。
  石芳华先是定一定神,这才凝神看下去。
  她只有短促的时间,在她回到床上以前,每一秒钟都有被发党的可能。而最糟的是她武功极有限,决计逃走不了。
  虽然是这么危险,可是石芳华居然能比平时更为冷静。
  她脑中没有任何杂念,而是集中全部精神,迅快地阅读这一份调查报告。
  由于她对这件命案的隐情全无所知,所以无法判断徐少龙究竟最急需知道些什么?哪一些才不重要?
  因此她只好全部毫无遗漏地阅读和记在脑中,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种极重大影响,是以不可惜过。
  这样读下来时间自然要花得长久许多了,她把整份报告读完,目光一抬,但见门缝下已透入些微晨光了。
  她吃了一惊,连忙放好报告,向门外走去。这一举步,才发现自己整夜都光着全身,同时由于站得太久,双腿有点发麻。
  在她后面就是一张圈手椅,厚厚的垫子,坐上去一定极为舒服,但她居然站了一夜而不坐下,原来是为了避免留下任何痕迹之故。
  她出房之前,心中虽急,却没有忘记把灯弄暗一点,这才出去,关上门后,又赶快把那根黑丝给黏好。
  大厅内已相当明亮,她看看那些灯火,仍然未灭,便知道没有人进过厅子。否则天色既明,入厅之人,一定会把灯火吹熄。
  她轻轻走回寝室,内间传出来席亦高沉重的呼吸声。
  她倾听了一下,这些呼吸声非常均匀悠长,可见得席亦高虽然睡得沉酣,但终是内功深厚之士,即使在睡眠中,仍能相当地控制着身体的机能。
  那深长的呼吸声忽然停止,床上的席亦高,略略翻一下身子,随即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石芳华身上。
  他惊讶地坐起身,道:“你何故穿得这么整齐?”
  石芳华坐在距床不远的椅上,含笑摇摇头。
  席亦高摸到衣服,也披上了,这才下床,道:“啊!天都亮了,你几时起床的?”
  石芳华道:“我根本没有睡。”
  席亦高坐在床沿,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以便详细地观察她。同时也带着欣赏的心情,望着这个曾经倒在他怀中的女人。
  他缓缓道:“你为何不睡一会?”
  石芳华道:“我睡不着。”
  席亦高道:“听起来似乎相当严重呢?”
  石芳华道:“那要看你怎样想了,我要走啦!”
  席亦高停歇一下,才道:“你的意思是离开本寨。”
  她点点头,道:“是的,我打算到京师。”
  席亦高道:“今天就走?”
  石芳华道:“是的。”
  她凝望着这个面貌清秀的中年人,眼中渐渐射出热切诚恳的光芒,轻轻道:“如果我再不走,我就会变成离不开你了。”
  席亦高身子一震,道:“我真是难以置信,可是你的眸子告诉我,这话却是真的。”
  石芳华道:“我一向都不怕跌人情网,而且我喜欢到处跑,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地方。”
  席亦高想了一下,才道:“本来我想说,你纵使属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我这样说,便显得很俗啦!”
  石芳华笑一下,道:“是的,而你与别人不同,正是因为你的不俗,处处跟别人的反应都不相同。”
  席亦高道:“我一辈子都在观察各式各样之人,并且须得判断这些人的行为和反应。因此我知道世上有一些人,是天生不肯受任何羁束,不受任何欺侮。比方说你就是这一种人,你要从爱情中挣脱出来,还你自由方始称心,如果我利用权势获得你,那一定是非常没有兴味的事。”
  石芳华道:“真是失敬得很,原来我的性格你已摸得很清楚了。这样说来,我说出要离开的话,你并不很奇怪,是也不是?”
  席亦高道:“我虽然不觉得很惊奇,不过失望是在所难免。我们对许多明知必然如此之事,仍然觉得失望,我正是这等心情。”
  石芳华站起身,娇靥上泛起愁色,轻叹一声,道:“我要走啦!”
  席亦高道:“你可是马上就离开本寨?”
  石芳华点点头,但忽然想起一事,又摇摇头,道:“不,我晚上或者明天才走。”
  席亦高大为惊讶,问道:“为什么?”
  石芳华道:“我打算会一个人。”
  席亦高极力使自己冷静如常,淡淡道:“可是男孩子么?”
  她点头道:“当真是个孩子,只有十七八岁。”
  席亦高道:“他能使你逗留一天,真了不起。”
  石芳华笑一笑,道:“你呷醋了,是不是?”
  席亦高耸耸肩,道:“我怎么办,难道很高兴不成?”
  石芳华道:“我告诉你,他只是个孩子,但却能使我记起一些模糊的童年印象,所以我要和他再见面。”
  席亦高泛起难得的笑容,道:“你自己才二十多岁,却把人家叫做孩子。”
  石芳华道:“但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哦!”
  席亦高道:“纵然如此,可是你目下距童年能有多久?
  居然这般的留恋忆念。”
  石芳华道:“我觉得童年已是非常长久以前的事,那些风味情怀,已经永远逝去,不可复返。”
  席亦高体会得出她的心境,多少与自己那种中年的悲哀相似,因此他对她生出无限的同情。
  石芳华举步走去,到了门边,才回头问道:“你不会打扰我们吧?”
  席亦高摇摇头,道:“当然不会。”
  石芳华道:“将来也别难为那孩子才对。”
  席亦高道:“不但不会难为他,我还会帮助他。”
  石芳华欢喜地一笑,道:“那真的要谢谢你了。”
  她回到自己的寓所时,眼前还不时晃动着席亦高的清秀而含着惆怅的面影。
  她急急忙忙洗个澡,换上一身俐落的紧身衣裤,对镜子看了一下,但觉虽然终宵未睡,却没有疲倦樵淬之色。
  她戴上帽子,迅即走出后门。一名精干的仆人已替她准备好了一双座小马车。她驾着这辆车子驶出寨外。
  席亦高果然没有派人跟踪或监视,而由于这刻尚是清晨,路上并没碰到什么人。
  寨外的田野和河流间,反而可以看见人影。那些是本帮务农的农人,以及一些渔夫,都在清早出来做活。
  马车驶到一条河边,树下有人叫道:“石姑娘。”
  她转眼望去,但见一个健壮的少年,敞着胸膛,手中拿着一顶竹笠,向她招呼,面上俱是惊异之色。
  这个少年就是昨夜与她说过话的苏泰全,他发怔地凝望着石芳华,直到她走近面前,眼珠才会转动。
  石芳华道:“我猜想或会碰到你。”
  苏泰全不知说什么才好,踌躇地向她笑一下。
  石芳华道:“你怎么啦?不认识我么?”
  苏泰全呐呐的道:“是的……啊!不……不是不认识……你这一身装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石芳华道:“难看吗?”
  苏泰全连忙否认,道:“一点都不难看……我的意思是很好看。”
  这时她迎风站在河岸上,背后的天边,堆满了灿烂的朝霞,使她看起来特别的青春焕发,充满了活力。
  她的打扮,完全切合妙龄少女的身份,而不是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红伶。这是如此强烈对比的两种形象,无怪苏泰全会为之目瞪口呆了。
  石芳华笑道:“你的小船呢?”
  苏泰全忙道:“就在下面的草丛里面。”
  他转身跃下去,从草堆内拖出一只小船,船上有渔网以及两三种渔具。
  石芳华轻盈地上了小船,苏泰全挥桨操舟,沿着平静的河水滑去。
  朝阳才不过刚刚冒起来,河面上的风,清新得有点寒冷。芦苇摇动时和小船破水时的声音,和谐地混在一起。
  有些水乌咕咕的叫,偶然会从船边急速飞起贴着水面飞到不远的草中,复又落下而隐没不见。
  石芳华静静地听和看,但觉这个世界,真是宁恬极了。
  他们有时划行在宽阔的浅湖中,四下旷朗,有些树木,甚至长在湖中,凭添无限清景。
  有时小船穿入高而密的芦苇中,即使站起身,也看不见几尺以外。不过纵然如此,却没有丝毫气闷之感。
  石芳华把帽子解下,让长长的秀发披下来,随风飘舞。
  又时时把手伸人水中,享受那清凉软滑的感觉。
  苏泰全半天没有说话,忽然道:“石姑娘,你真像是天上的仙女。”
  石芳华笑一笑,道:“我像么?”
  苏泰全点点头,他说过了这句话,好像已把心中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他把小船傍靠在岸边,起身取网。
  这儿河面较为宽阔,看来并不深。苏泰全一挥手,渔网撇出了一个圆形,沙的一声落在水面。
  网边的铅坠使那面渔网迅快地沉落水底,苏泰全手中只剩下一条绳索。他回头向石芳华道:“这一处的河底平坦,最好下网,只不知我们的运气好不好?”
  石芳华鼓励地道:“一定大有所获。”
  苏泰全徐徐收网,一面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必定会有收获。如果我每次下网,都听到你这句话,那该多好啊!”
  他收网之时,不能迅速,因为这张渔网是撤成圆形,直沉水底,全靠收网之时,网缘沉重的铅坠,渐向当中收缩,这样被网罩住的鱼,才不会溜掉。因此之故,他收网的动作,极有韵律节奏。
  石芳华虽然从未打过渔,可是单凭直觉,也晓得这个青年必定是打渔高手。
  她同时又想到,以苏泰全具有如此高明技术的渔人,自然也能够看得出下网之处,有没有鱼?所以他一散网,必有收获无疑。
  鱼网一直收起,卷搭在臂上。最后,就是网脚那些铅坠也露出水面,若是有鱼,便应在这一截网中了。
  苏泰全把网脚放在船板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然后把网脚一瓣一瓣地翻动。但见银光闪闪透出网外。
  石芳华欢呼一声,“道:“瞧,打起好多鱼啊!”
  苏泰全也高兴得直笑,道:“运气真好。”
  网内有两尾竟然长达一尺,苏泰全把它们丢到鱼篮时,说道:“这两条鱼你带回去。”
  石芳华欣然道:“谢谢你,这是最肥大的两尾啦!”
  苏泰全转眼找寻再度下网之处,一面道:“你肯拿回去,该我谢谢你才对。”
  他把船撑近靠岸的芦苇丛边,先以竹篙定住小船,然后取网在手,振臂一挥,那张网平飞出去,沙一声落在河中。
  石芳华正瞧得有趣,忽见他动也不动,形状有异。
  她大吃一惊,叫道:“喂!喂!你怎么啦?”
  苏泰全既不回答,全身上下也没一处动弹。
  石芳华方自惊疑,芦苇中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口音,甚是沉着有力。这阵语声传入她的耳中,使她登时松一口气。
  那阵语声说道:“芳华,我是徐少龙,现下用隔空打穴手法,把那孩子的穴道闭住,咱们说完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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