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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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雪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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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着骑士团的自己,位阶已是少数的高阶,除非是暗皇,不,不可能。
  看着男人明显的情绪波动,荼靡突然涌起一股模糊的情绪,口气也温和下来:「是女人都该有秘密的,而且你不觉得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答案?」气氛缓下来,却勾起另一波质疑。
  沉默地整理了情绪,才发现另一个疑点:「既然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怎麽要避讳什麽深沉的背後原因?」
  「世事难料,你又怎麽确定什麽事情是暗皇决定好的呢?」歪着头反问幻灭,她的脸上有种很接近人的情绪,隐晦而哀伤。
  留下这句话,她又抱着猫飘然走了。
  只剩下那男人独自坐在窗边思考,自从他有意识以来,就被教导着暗皇就是一切,而这个自称继承祭雪骑士的女人怎麽可以一脸平淡,却隐埋这麽多秘密?
  黑帝斯根本就没有这种异议存在过,所以他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非常陌生,同时又升起一种诡异的躁郁;毕竟他可是幻灭,骑士之首,一向都是他把一切掌握在手里,可自从让这女人救起以後,就什麽也变了。
  也许是该回归的时候了?看了一眼窗外庭院里正在修剪枯枝落叶的管家一眼,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
  扶起半趴在喷泉旁边的女人,管家一脸恭敬,轻声呈报:「小姐,他已经离开。」就怕吓到还在迷蒙状态的人。
  眼睛从清澈的水面移到管家脸上,荼靡脸上有像梦一样的痕迹:「走了?」像是闪过什麽接近痛的表情,转眼又笑得像个孩子,「走了。」
  「是。」小心翼翼的服侍她穿上薄外套,管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仅有在叮咛的口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小心风起。」
  「埃,我只能感受风有多少力度,感受不到寒冷的。」语气很淡,看着风吹在喷泉的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
  她几乎能感受到那种风吹拂的感觉,就像是轻轻拂过一朵花的力道那样的温柔,几乎。
  看着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的圆圈,管家有种很深沉的哀伤:「小姐说的是,是埃冒犯了。」
  一脸冷漠的转身进屋,她无意继续这种沉重氛围,只在离开以前交代接下来事宜:「两天後,我得去会见医生。」
  蹙起眉头,管家却只沉声回答:「埃知道了。」
  看着主人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被风吹掉的枯叶,他心里有些很久远的迷惘,以及迟钝的刺痛,对於这样的自己以及这样的主人,他感受着一阵阵吹过的风,有些模糊的记忆,逐渐被吹上来,在眼前上演,落幕,再上演。
  几年前的故事了,在他还不是管家,小姐也不是小姐以前……
  他其实不叫埃,只是真正的名字已经被洗掉,很多以前的记忆都被洗得乾净,仅剩下公式化的条例,以及一些必要技能。
  「真可怜,可怜的你,跟我一样,已经变成尘埃了!继承冰冷的一切。可怜的人阿,是否愿意跟我走?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吗?」
  而後,他应允的那一刻,她给了自己一个名字,叫做埃。
  那双冰冷的手摸着他长相平凡的脸,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没有温度,可是却可以和他一起舔拭别人不懂的伤口,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叫埃。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习惯这个冰冷的主人,没有温度的女人。这样算是好还是不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活了下来,在该被淘汰的时候;他还没有遗忘当初那种心情,精准换算成人的用语,叫做珍惜。
  他效忠的对象,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只,换成这个什麽也不是的女人。是他告诉自己,心甘情愿沦落到这个地位,比宠物更加不如,比谁都还没有自由的活着;可是,他反问了当初洗掉自己记忆的医生:
  「我要自由做什麽?自由之於我又有什麽意义?」
  自从作下选择以後,他人生意义,只剩下小姐,谁都遗弃他,但是她选择留下,而在她选择的当下他也做出选择,我选择遗忘所有的事情,专心当一个专属於她的,管家。
  什麽特殊的才能也不会,但是能在她身後,服侍她,卑微的献上忠诚,这是他的回报。
  在下一次风起以前,管家拾步走回屋里,关上大门,像是紧紧的关住外面会吹乱一切的风一样,他看着落下的锁,心里有种不清不楚的想法滑过,再被压进心底,密密牢牢锁住,谁也不准知道。
***
  她完全地陷入深睡,就连那双有温度的手抚上她温凉的脸都没有知觉。
  睡梦中,她依稀听见熟悉的心跳声,沉稳跳着,像是一首她很熟悉的旋律,环绕着她入睡。
  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主人,管家只是沉稳的轻拍她的背,像是安抚一只猫一样,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像浮尘洒下来,细碎且美好,可是很不真实。
  「求求您,拜托,我愿献上任何所有,求您,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喃喃自语,冰冷的加了一点哀求,可是没有掉下眼泪,怀中的人只断断续续哀求着。
  他很熟悉这些哀求内容,在他成为管家以後,偶尔会遇见这种情形;虽然不完全,可是她还是会做梦,还是会在梦里恐惧,纵然她已经失去眼泪。
  「小姐,小姐。」轻轻摇晃她,管家将情绪藏得很深。
  朦胧地张开眼,疑问看着眼前的男人,荼靡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在哪。
  「您做梦了,恕埃冒犯。」
  一瞬间从她眼里闪过尖锐的刺痛,但是太快,除了管家感受到以外,连荼靡自己都不知道,只轻轻应了声:「嗯。」而後重新趴上他的胸口入睡。
  空间又恢复安静,连正值夏夜的虫鸣也没有,空洞得令人心惊,可是管家却在唇边带着一点幽远的微笑,拥着自己的主人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埃在第一线阳光照到他的时候清醒,轻巧放下怀里的人,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换好衣物走出房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可没忘记,今天是主人要去见『那个人』的日子。
  一直到阳光充满整个房间,他才再度出现,手上端着热腾腾的食物,轻轻唤醒沉睡中的人:「小姐,该用餐了。」
  几乎是跟他声音落下同时,床上的人原本闭合的双眼睁开,直勾勾看着,没有情绪,却很锐利。
  习以为常地将餐盘放在一旁桌上,搀扶起她,顺手在背後添了柔软枕垫,才将食物递上:「可以进食了。」
  过了好一阵子,那种锐利的眼神才逐渐和缓下来,她又磨蹭了柔软的被子一下,才甘愿接过瓷碗:「什麽时候了?」刚睡醒的声音,虽然没有温度,却慵软的可以。
  恭谨的站在一旁,「早上六点三十八分四十秒。」精准的将时间报上,顺手将折叠好的衣物放置在床边,整齐的像是刚熨烫好,无一丝皱摺。
  又咽下一口食物,荼靡才开口:「放松点,埃,不必如此精准。」带着没有温度的微笑,语气却很轻柔。
  顿了一下,才继续话题:「你要陪我去吗?」
  沉默在这个问话出现时充斥整个空间,管家脸上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过了半晌才恭敬的回覆:「一如往常,只要小姐需要,小姐在哪儿,埃就会在小姐身後。」
  将空碗递给管家,荼靡顺势拦腰靠着埃,脸上有种模糊情绪:「埃,可怜的埃。」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充满难以言喻的怜悯:「可是你会痛苦,每次看见那种场景,你的情绪波动总会降得很低,几乎快要接近死亡……」
  後面的话都没让他听见,可是他却这麽清楚知道後面没有被说完的话,而因为如此扬起一丝激动。
  『多麽可怜,只是因为让我捡到你,让你活了,却让你得痛苦的走下去,可怜的埃,可怜的埃。』
  每一次,当他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时候,眼前冰冷的女人,却用着几乎快要烫伤他的语气,重复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
  「如果小姐允许,埃可以一直陪伴下去。这是埃自愿的,只要小姐愿意,埃愿意献上自己,哪怕是成为棋子或者是祭品,一直到生命尽头。」
  在管家说出这段话以後,荼靡突然离开他的怀抱,回到冷清态度看着他:「你没有欠我什麽,不需要这样做,你得为自己负责。这样的情感,太沉重,埃啊!你一直都该明白,这样的情感让我背负,太看得起我了。」
  惊觉到自己言论带来什麽样影响,埃万分内疚的道歉,「是埃的错,请小姐原谅。」重新挂上笑容,埃又是个专业管家,只有些来不及敛去哀伤,不只是为自己,也为他效忠的人。
  冷眼看着他的道歉和笑脸,偏着头她叹了口气:「算了!这个世界还有谁跟我最相像呢?也不过就剩下你而已,我还有什麽能够抱怨?我还有什麽不满足?」扬起有点扭曲的笑容,却更贴近人类。
  拿起折好的衣物,她赤着脚踏上冰凉地板,在走进厕所前结束这个话题:「既然要跟,那就准备吧!」
  「是,小姐。」
  侧身收拾餐盘,在离去时候将门带上,埃又是那个条理分明的管家,尽量维持表面的假象,或许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他们心知肚明,这种假象不能持久,甚至脆弱的禁不起触碰,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它崩毁。
***
  「午安,先生。」轻巧走向穿着白袍的人,她用甜美而没有生命的声音问安。
  头也没抬,男人继续看着报表,只是随口回应:「不错,总是没迟到。」
  耸耸肩,女人扯着很僵硬的微笑随意跳上一旁桌子:「因为设定,不得已遵从。」
  「没有教养,下去。」语气淡淡的,男人挥了挥手,总算抬起头来,微皱着眉。
  「你是知道主人喜好的,这是设定的一部分不是吗?」
  没有听话站下地面,女人反跪坐在桌上,攀上男人颈项,大而圆润的眼眶像猫一样,在眼尾有点凤影,咖啡色眼珠子没有喜怒的看进他眼里。
  不搭理她的问话,男人反客为主,沉稳将她抱起,走向实验室,一边恶意反击:「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狗呢?怎麽反常没跟进来?」
  偏着头,她微微上扬唇角:「那也是你的作品,这样说好吗?」却让人感到心惊。
  「失败品,没有任何意义。」男人算得上俊帅的脸,理所当然毫无愧疚的冷哼,又或者,这对他来说其实是耻辱。
  叹口气,女人单刀直入发问:「只可惜,这样的失败品却可以和我一起走下去,所以你很不满?」
  不可置否的将她放上医疗椅,「毕竟这耻辱一直存在,让我很刺眼。」将线路一条一条接上她身体,衬衫被无所谓解开,包括裙子都被扔在一旁,那男人没什麽反应,只专心在萤幕开始跳动的数据。
  瑟缩了下,绷紧着身体,感觉电线没有温度的黏贴在身上,荼靡还是让自己顺从缓和僵硬的身体:「让你失望了,恐怕埃还会继续和我看下一个世纪的烟火。」
  忙录的操控电脑,一边输入复杂的指令及数据,男人还有馀力嘲讽:「下个世纪?你野心可真不小,」不怀好意瞄了她一眼,有些冷笑:「我确定如果是你还有可能办到,埃?哼哼,我很好奇。」
  颇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荼靡甚不在意的拨弄自己被解开的衣物,甚至有些无聊的玩起指甲:「会的,埃他会一直跟在我身後,我还想看见你的死期,好让他送上白嫩鲜花。」
  浏览过基本资讯以後,男人满意笑着,好心情回话:「我是满期待你献上什麽样的花,这对我来说可是举世无双的赞美。毕竟……」轻柔将线路拔除,他有些愉悦的帮她将衣物重新穿妥,才继续未竟之语:「你可是我今生为止,最完美也最得意的作品,荼靡。」
  不遑多让,荼靡缺乏表情的脸上刻意扬起一个美丽微笑:「先生,出自你口中这样的赞美,可让荼靡不敢当,人多少还是有缺陷才好。」
  「所以我没有让你失去缺陷,太完善的东西通常不长久,你说是吗?」温柔抚摸着她极度缺乏表情的脸上那抹微笑,男人无所谓的反问。
  安静的等他手离开後,荼靡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动了有些酸疼的颈项,才悠然回答:「那还真感谢你给了机会,让我可以看见稍纵即逝的烟火,或者是你的丧礼?」不等男人接话,她转了一个话题:「也帮埃看看吧!我想知道他好不好。」
  配合结束掉话题,男人转而有些冷漠:「唷?亲爱的荼靡都开口了,就算我想拒绝,也不好说些什麽。」拐着弯应了,算是回答。
  「感谢先生了。」优雅道谢,她才走向门外唤了管家进来。
  「小姐,先生。」管家进门,恭敬行礼後,便站在一旁等待。
  示意埃坐上椅子,男人从抽屉里另外拿出诊疗工具,随意检查一下便算是,嘲弄的冲着荼靡笑开:「你放心,他的衰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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